燕渡被他問的一愣:“什麼?”
他在少年委屈不甘的目光裡後知後覺:“沒有旁人。”
愣住的換作陸峥:“那這樓船……?”
随之而來的是忍俊不禁,燕渡無奈地笑笑:“這樓船隻是你師伯方便我們代步的工具,妖族領地本就不喜歡旁人進入,我若是浩浩蕩蕩帶着一大群人回鳳凰一族,怕是還沒等靠近妖族領地外圍就要被趕出去了。”
“隻有你我二人?”少年還是有些難以置信,轉頭看看這偌大的船艙,呐呐道,“這樣……是不是太奢侈了些?”
不愧是他徒弟,簡直跟他反應一模一樣。
燕渡心中想着,面上依舊雲淡風輕:“為師是離宮宮主,你是本尊親傳弟子,如何擔不起這樣的奢侈?何況這是宗主應允,恰好這樓船空間也足夠,你在路上還能再修煉一番。”
男主可不能太沒世面。燕渡想想劇情後期陸峥那各種高階法器甩着玩的紙醉金迷,如今提前培養一番倒也不錯。
“不必多想了,此番趕得急,站穩我們出發。”燕渡伸手拍拍他肩膀。
“好。”得知是一場誤會,陸峥應聲應得分外爽快,看着燕渡探出一絲靈力引動整座樓船,借着晃動朝燕渡又靠近幾分。
一無所覺的燕宮主隻當是樓船剛躍起時不穩,甚至還伸手扶了徒弟肩膀一下,關心道:“你若是在甲闆上站得難受,便到房間當中歇息一會兒。”
“弟子沒事,”陸峥順着又往他那邊倒了一倒,聲音低下去,聽上去像是虛弱強撐,“師尊可要回艙中歇息?”
這樓船外有屏障,擋住了呼嘯奔過的風,燕渡還是很喜歡站在此處看景,便搖了搖頭。隻是看男主實在是不像沒事的樣子:“你難受便莫要強撐,這船上隻有我們二人,在為師面前何須如此。”
“可是師尊先前不是說……要弟子修煉麼?”
少年委委屈屈地看着他,又倔強:“師尊不必擔心,我當真沒事……”
像是為了證明他自己的話,陸峥肩膀離開了他的手,站直身子,無名劍出現在掌心。
他緩步往一旁走了幾步,擺好姿勢,長劍前刺,腳下步伐卻不穩。
連燕渡這個門外漢都看出來劍招的不對勁,他倒吸一口氣,上前幾步,雙指打在陸峥手腕,将無名劍擊落。
“難受就别瞎逞強,為師又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男主給欺負了呢。
燕渡閉眼想想文中原主的凄慘遭遇,抓着陸峥的手更緊了:“這船如今也平穩了,你禦劍無礙,在這麼大的地方更不該如此——莫非當真是被峰頂那白霜影響了?”
少年看着他凝重的臉色輕緩地眨下眼,看着并沒有多麼恐慌,隻是猶豫地開口:“可能……?”
也是。連他經脈都被凍壞了,陸峥一個築基期的小孩子,哪怕不是鳳凰族人,想來也難免受到些影響。
燕渡沒有深究,已經自己把理由補充齊全,頓時拉着他往船艙走。
他難得如此霸道,陸峥一時未查,被他拽了個踉跄:“師尊?師尊慢些——弟子當真無事!”
“這算哪門子無事!”燕渡頭也不回,一味拽着他,随便推開一處房間走進去,“到榻上去。”
“啊?哦……”少年看着有些發懵,但還是乖順聽着他的話到榻上盤膝坐好,又歪着腦袋看他,“師尊,弟子要把衣裳解了麼?”
“什麼?”正埋頭在空間戒指裡翻翻找找的燕渡聽到他的問題一震,擡頭看着榻上那容色極盛的少年男主,懵了瞬才緩過神,擡手照着自己腦門猛地錘了下,深呼吸,“隻是探查經脈,用不上。”
“哦。”男主看上去甚至還有些失落。
燕渡顧不上想他在瞎失落什麼,叮叮當當擺出一排藥瓶,這才上榻坐在陸峥對面:“伸手。”
少年聽話地把手掌攤開給他,燕渡輕拍他一下,手動掰正了,雙掌相對。
從穿過來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試旁人内府。
燕渡阖上眼,跟陸峥囑咐一句“難受跟我說”便全神貫注地看着眼前浮現出的經絡虛像。
用靈氣從身體那數道錯綜複雜的經脈當中穿梭實在不是一個簡單活。哪怕大乘期的眼中能觀芥子,但畢竟走旁人的經脈和走自己的邏輯不同,燕渡費了點力氣才找到竅門,引着那絲靈力在少年經脈中運轉。
一邊感慨不愧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