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師尊,”陸峥回神,松開手,神色如常地走到他身邊,擡頭看向禁地那道門,向前邁了一步,“師尊如今身體虛弱,不如弟子先進,若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師尊也不至于再受傷。”
“哪有讓你出頭的道理,”燕渡壓着他肩膀走上前,将他護在身後,“何況這畢竟是鳳凰族中的禁地,再怎麼樣也不至于傷害同族。我來就是。”
陸峥還是不安,抓住他衣袖:“可是師尊身體……”
剛剛吵完,燕渡不想再把他手扒拉下來。輕歎一聲,他正打算哄,轟鳴聲卻忽然自禁地内部傳出來。
燕渡一愣,霎時警覺,陸峥捏在他衣袖上的那隻手向下抓住他手掌,與他并列,看着眼前的門轟然而開。
燕渡的眸子瞬間瞪大。
門内漆黑一片,不見任何機關寶貝,隻有一道紅衣身影,手上還拎着壇酒,小酒壇上的“浮”字清晰可見。
從禁地中走出來的人看到他們兩個毫無心虛之感,甚至還低頭掃了眼他們兩個握到一起的手,挑挑眉:“九玄宗現在的師徒關系,都是這般了麼?”
燕渡嘴角忍不住抽了下,手也從陸峥那邊拽回來,收進衣袖,開口喚他一聲:“爹。您不是說回去閉關了麼?”
怎麼閉關閉到禁地來了?
“半路饞酒,又出來了,”燕思歸神色淡然,“倒是你們兩個,怎麼跑到這邊了?”
燕渡張張嘴,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燕思歸真相,人就已經上前一步,将他拽進禁地。
陸峥後腳跟進來,燕思歸伸手關了禁地大門,殿内燭火随之燃起,照亮了殿中數架酒壇。
燕渡的目光瞬間被那些酒吸引,忍不住喃喃:“這到底是禁地還是酒窖啊……”
“酒窖,”燕思歸哼笑一聲,直接将手上剩下的半壇酒塞到他手上,“這裡的壇子都是空的。”
“嗯?”燕渡一愣,抱着被扔過來的酒壇看向他,“這麼大費周章封些空酒壇子放在這?”
“被我喝完的,”燕思歸理直氣壯,“正好也留在這做個障眼法了。”
燕渡吸氣,差點沒站穩,被身後的陸峥眼疾手快扶住。他聲音都在抖:“您一個人喝了這麼多,還有剩的嗎?”
燕思歸看看他手上那半壇:“這不是還有麼。”
燕渡的聲音頓時提高幾個度:“就剩這半壇了?!”
“那倒是沒有,”燕思歸失笑,“這酒釀得多着呢,你一天一壇,歸墟之前都不一定喝得完。”
他說完,恍然大悟一般看着燕渡,笑道:“你們今天是來偷酒的?”
“這怎麼能叫偷!”燕渡也跟着理直氣壯起來,“您能到這邊來,我一個少族長怎麼就不能進來看看了,這禁地大門又沒攔着我。”
“來這看看,再順點酒喝?”燕思歸問。
“您可以喝,我不能喝?”燕渡反問。
“能,”燕思歸像是忍着笑,朝他點點頭,“不過這酒勁大得很,你神魂虛弱,小心撐不住這裡面的靈力,直接喝暈過去了。你爹可不比你兄長那般專精神魂,這上面怕是愛莫能助。”
“我知道,”燕渡想想先前的事情就忍不住歎口氣,“我之前喝過一口。”
“嗯?”燕思歸詫異,“阿澤給你的?”
他點點頭,擡手揉了揉眉心,看着陸峥,“才一口就醉了,還做了場夢……阿峥當時在我身邊,我似乎還做了點别的,但這小子不肯跟我說,我自己也忘了。”
“弟子能說什麼,”陸峥看着他喊冤,聲音輕輕,“師尊當真什麼也沒做。”
燕渡還是有些不相信。一旁的燕思歸沉吟片刻,倒是開口問他:“做夢了,夢見什麼了?”
這要怎麼說。燕渡實在想不到該怎麼跟燕思歸解釋關于現代的那些事,最後隻是含糊道:“夢到了一點……以前的事。”
燕思歸點了點頭沒有追問,而是轉身道:“跟我過來吧,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他帶着他們兩個往酒窖深處走去,在一個架子旁推開一道暗門,又在其中七拐八拐,拐到燕渡快暈了的時候,才終于停住腳步。
身後麻木跟着走的人差點直接撞到他背上去,還是陸峥及時将他牽住,燕渡這才恹恹掀起眼,有氣無力地問:“到了?”
“到了,”燕思歸點點頭,揮手又打開一道門。
在大門緩緩拉開的時候,燕渡忍不住道:“這還有必要在設那一道障眼法麼,這禁地就算有外人想進怕是也能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