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渡滿意了:“那就好。”
陸峥彎彎唇,沒再開口,隻不動聲色地将自己的速度加快了些,防止燕渡待會兒當真又一頭栽到他肩膀上。
不過這一回燕宮主的意志力也的确夠頑強,虛扶着他的肩膀愣是硬撐到樓船甲闆上。
落地的時候燕渡倒是清醒了,隻眯着眼打了個哈欠,擡眼看向二長老。
那些禁制還在她身上,似乎與方才沒有半分區别。
“師姐,”燕渡走上前,“怎麼樣了?”
“這些禁制是那魔尊打上去的,我破不開,”應雙蕖無奈地歎口氣,“我在這些東西上實在不精,便隻能麻煩你了。”
他……他也不會啊。
燕渡閉閉眼:“宗内的師兄師姐們也不知?”
“我方才傳音将這禁制拓印給他們了,隻是山高路遠,這禁制又罕見,要等他們解開怕是還得一陣,”應雙蕖繼續歎氣,“你兄長就不該讓我來,應該讓震宮和艮宮那兩個來才對。”
“這說的什麼話,”燕渡搖搖頭,“師姐要是不來,我方才怕是要困死在那裡了。”
方才二長老身上的殺意很重,若非魔尊莫名其妙出現,将她鉗制住,他和應雙蕖可是得有一場硬仗要打。
“師尊,”他們兩人相視沉默的時候,陸峥走上前開口,“可否能讓弟子一試?”
“你?”應雙蕖驚訝。
“弟子入宗之前曾有些機遇,或許能嘗試一番。”陸峥道。
應雙蕖皺皺眉有些不贊同:“那魔尊修為通天,實力或許還在我和燕師兄之上,布下的禁制也非尋常之物。你出手,失敗事小,你若是遭到反噬,極有可能直接魂飛魄散。”
“讓他試試吧,師姐。”燕渡沉默地聽了一會兒他們兩個人說話,道。
“沉舟?”應雙蕖訝異地看向他,陸峥也微怔,看向他的目光沉了沉。
隻是在燕渡看過來的時候,他還是瞬間收斂目光,露出個受寵若驚的神色:“師尊……當真肯讓弟子一試?”
燕渡颔首:“當真。隻是不能你動手。”
如若反噬,以男主現在的實力,有再大的機緣也不一定能安安穩穩保下命。
“你告訴我如何解,我來動手,這般就算失敗了也不至于反噬到你身上去。”他道。
“可是師尊的身體也……”陸峥急急開口。
“那就我來,”應雙蕖接過話,神情冷靜許多,“沉舟你的身體的确不适合去冒這個險,在場這幾人裡面,我最合适。”
“師姐,”燕渡沖她搖搖頭,看向阖着眼一動不動的二長老,“禁制解除之後會發生什麼誰也不知道,若是師姐你出了事,我們這一船的病秧子更沒法應對。”
“而且我相信我徒弟,阿峥行事穩重,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想必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把握,餘下的幾分氣運,我應當還是有的。”燕渡轉頭看看陸峥,拍拍應雙蕖手背安撫。
“那也太過冒險……”應雙蕖還是有些不贊同,“總歸待會兒我們要回你族中,若是能尋到旁人來也是同樣,沉舟你何必——”
“尋常的鳳凰族人哪裡受得了這魔氣,實力必然會大減,說不定還會被刺激得心神恍惚,我們嫡系的血脈至純倒是無妨,”燕渡冷笑,無波無瀾的目光落在虛空,“而且那魔尊不是說傾慕我麼,我倒是要看看,他留下的這些禁制敢不敢傷我。”
他不再跟應雙蕖争論,直接走到二長老面前盤坐下來,偏頭看向陸峥:“阿峥。”
燕渡目光銳利,帶着威脅看向他。陸峥無奈,輕聲應了句“是”,走到他身側,盤膝阖眼。
築基期的神識太弱,燕渡有些不放心,便直接将自己一部分神識挂到他身上。神識相融,他們兩個人在識海中所能看到的東西也開始共享,天地間的所有都變成灰影,隻剩下那一道道堆疊在二長老身上的禁制。
這就是陣修眼中的世界?
燕渡有些新奇,又忍不住感慨男主不愧是男主,這悟性實在可怕。
“師尊?”陸峥在識海中輕聲将他喚回神,“弟子或許尋到引線了。”
燕渡精神頓時一震:“在何處?你莫要妄動,交給我來。”
陸峥語氣中忍不住帶笑:“是,弟子知道。”
下一瞬,一線赤色神識出現在識海空間裡,引着燕渡的意識到了那所謂的“引線”處。
燕渡看着那一團亂麻般根本尋不到起始點的細線,靜默片刻。
罷了。
男主才築基期,他為難人家小孩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