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弟子看到來了人眼前一亮，燕渡卻是沒跟他多客氣，擡手解了臉上的易容，朝他伸手：“有靈石嗎？”

弟子：“？”

他原本興奮的神情頓時變得苦哈哈：“宮主，我就是個小弟子，哪裡能給得起您靈石。”

燕渡思索片刻：“那能聯系上你們宮主嗎，跟他要點。”

他話音落下，兩人對視片刻。

燕渡敗下陣來——算了，有時候連燕澤都不一定尋得到。宿無相隻會在他想要出現的時候出現。

“那你知不知道兌宮的那些丹藥鋪子是哪一家，在何處有？”

“每一處城中都能見！”大概是怕燕渡直接動手搶錢，那弟子答得飛快，“您直接進城中尋就是，雖然每家掌櫃挂上的名字不同，但是都會有兌宮的标識。”

他答完，手忙腳亂地收拾了一番自己的東西：“那個宮主，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哈！”

人下一瞬就跑沒了影，燕渡愣愣，有些無可奈何地歎口氣，偏頭看向陸峥：“走吧，去城中瞧瞧。他們丹修向來有錢得很，又有店鋪在，總能掏一點出來。”

陸峥忍俊不禁：“師尊這樣去收錢，醫聖可會知曉？”

“華師姐人美心善不會在意的，”燕渡擺擺手不以為意，“何況她本身也不管這些，隻愛研究丹方醫術，傳回去頂多被我哥罵兩句。”

說不定還能趁機賣個慘再要點錢。

燕渡想得非常美好，拉着陸峥直接走到下一處城中。

兌宮那丹瓶的小标識十分獨特，他先前在華蘭芷給他的藥瓶上瞧見過，要想找倒是不算太難。

很快在街市上鎖定了那家丹藥鋪，燕渡擡頭，滿意地看着眼前華貴雅緻的店面，邁步走進去。

店中有不少修士，看樣子生意火熱得很。燕渡愈發放心，看看在忙的掌櫃，幹脆溜達到櫃子旁，随手拿起幾個小藥瓶端詳。

陸峥陪在他身旁。

“坎宮丹修的煉丹技巧遠高于尋常散修，這店中能有這麼多人，倒也不意外，”他開口，微偏過頭來，沖着燕渡笑，“這回師尊想要的靈石應當有着落了。”

說話間旁邊走過來一個丹修弟子，含笑詢問：“兩位道友可有什麼想要的丹藥？我們店中應有盡有。”

“有靈石嗎？”燕渡冷不丁問。

那丹修弟子明顯愣了愣，燕渡垂下眼輕咳一聲：“沒事。你們管事的何時有空，我有事問他。”

弟子的眼神變了變，神情恭敬些許：“我們管事平日不在人前出現，不知您是……？”

燕渡偏頭給陸峥留個眼神，後者會意在三人周圍設下屏障，燕渡沒有再撤易容，隻是随手拿出一片白色的鳳凰翎羽：“拿去給你們管事的看，我們就在這裡等着。”

弟子應聲，恭敬接下，帶着翎羽轉身離開。

陸峥沒有放下屏障，湊過來：“那是師尊的羽毛？”

“怎麼可能，”燕渡搖搖頭，他不常變回原形，掉毛的事也就少有，“是我先前從燕長依那邊薅過來的。”

他昏迷之後燕長依一直是由燕澤照顧，他臨走前去拜訪了下，人還是那鳥團子的模樣，聽到他要跟男主去曆練，立刻給他塞了一堆羽毛：“這裡面有我的靈氣，你留着，日後說不定能用上。”

倒是沒想到先用上是在這樣的時候。

陸峥聽完他的解釋之後瞬間顯得神色恹恹，點頭應了一聲後便沒再答話。好在那弟子的速度很快，沒多久他便再次匆匆跑過來：“勞煩貴客跟我來。”

他将他們兩個帶到後院去，繞過廊亭，還沒等到屋中便有人迎面上前，看到易容的燕渡稍有遲疑：“您可是……燕宮主？”

燕渡颔首：“是我。你就是此處管事？”

對方連忙點頭，态度恭順：“不知宮主來此處是為何事？”

“也沒什麼，”被人認出身份來再開口還是有幾分難為情，燕渡輕咳了一聲才道，“隻是想問一問你們這裡可有多餘的靈石。我此番離宗匆忙，手上拮據了些，若是有……”

“有，”他果斷點頭，引着兩人進到房間中，主動斟了茶，“二位在此稍後，晚輩這就去拿賬本來。”

燕渡訝異于他的幹脆，挑挑眉，禮貌道：“那就拜托了，這一筆賬且先記着，來日你們直接上宗門去跟宗主要便是。”

讓他記着可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這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