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用過後,烏雲蓋頂,大雨滂沱,枯枝斜入雲霄,濕淋淋的滴着水珠子。
北風突起,吹得人面皮拔幹,身體發顫,如此寒意瑟瑟之時,實在不宜出行。
魏乘瀾昨夜便計劃好了,今天上午帶長安出去逛一逛,散散心。
不拘去什麼風景獨好的勝地,隻需微風吹拂,環境開闊,綠意喜人之處,适合他和夫郎二人閑聊漫步就好。
夫郎懷了快四個月的身孕,不愛動彈。
整日悶在院子裡看話本散記,不同外邊的人與物接觸。
心情和視野都得不到釋放和開闊。
長此以往,夫郎的心性很容易受到影響,心生抑郁煩悶,嚴重者還會郁結于心。
他憐惜夫郎身子,自是不願意夫郎受此苦楚,才想出外出遊玩這個法子來。
奈何天公不作美,天氣極為惡劣,計劃好的出行不知何時才能達成。
魏乘瀾靜靜站在廊下,伸手去接廊外淋漓不斷的雨水,思緒不斷地圍繞徐長安而發散着。
“夫君,天漸寒,先披件披風,再靜靜賞雨。”
徐長安身披兔毛大氅慢步走至魏乘瀾身側,身後的阿和手中端了一個紅漆托盤,托盤裡放置着一件黑色狐皮大氅。
魏乘瀾聞言,立即轉過身來,伸手拎過大氅便往身上披。
夫郎的體貼入微,讓他很是受用,眉宇間漾着淡淡柔和笑意。
“多謝夫郎惦念。”他垂眸看向徐長安,右臂攬住徐長安肩膀,把人往自己懷裡帶,擋掉從左側吹來的風。
廊下賞雨是雅事,可站的時間久了,風吹雨冷,恐怕會傷着徐長安身子。
二人站了片刻,魏乘瀾便摟着徐長安的腰,将人帶回房間裡去。
徐長安腳步乖巧跟随,心裡卻有些疑惑,偏頭擡眸看了魏乘瀾一眼,自顧自道:“可是賞夠了?這雨中景色也别有一番韻味,用來入畫定會極其驚豔!”
他還要将自己和魏乘瀾相擁看景的樣子添進去,等腹中的孩子長大了,便向孩子分享,日後容顔老去,也好憑畫懷念風華正茂之時的美好時光。
想到這裡,徐長安面上浮現溫和暖色,清澈雙眸裡有細碎光華翩然流轉,不自覺的與身旁人挨的更近。
魏乘瀾察覺懷中人的細微動作,摟腰的手也緊了緊,溫聲回答:“天寒風大雨密,你身體剛恢複好,不宜久待,等日頭高起,風雨稍停,我再與你一道出去賞景。”
“如此可好?”
徐長安睫羽輕顫,心中柔軟處被魏乘瀾這番話語觸動,昨夜攀上巅峰的感覺朝他兜頭澆下,一種密切接觸的渴望貫穿全身,使得他整個人瞬間“燒紅”起來。
他俺耐着性子猶豫了一會兒,在魏乘瀾摟着他進房間,關上房門之際,突然攥緊拳頭,閉眼後快速睜眼。
下定決心一般,踮起腳尖,朝魏乘瀾唇瓣襲去。
陡然被親的魏乘瀾神情有絲絲崩裂,淡然溫和的臉上顯露出驚愕之色,轉瞬,又被他極好的掩藏起來,恢複成原先的雲淡風輕之态。
夫郎既然想親他,那便由着就是了,孕期的夫郎身體和心底都會滋生出對伴侶的渴求,他理當順從夫郎所有要求。
思及此,魏乘瀾低下頭,擡手拖住了徐長安後頸和後腰,把徐長安壓着親,免得他墊腳累着了。
除了動作的調整,其他全由懷中人自己施為,夫郎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隻需要讨得夫郎歡心,他自會安心。
“笃笃笃!”
正當徐長安親得面頰微紅,呼吸輕喘,心裡得到極大的滿足之際,身後的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魏乘瀾姿勢不變,徐長安卻被這聲響動給驚着了,停下了繼續親吻魏乘瀾的舉動,身體一軟,就倒進了魏乘瀾懷裡,羞得有點不敢擡頭。
“是、是誰!”徐長安羞惱的低呼,手緊緊拽着魏乘瀾的袖擺,眼角媚意浮現。
門外,阿和站得規規矩矩:“公子,徐刃來尋郎君,說是有要事禀告。”
“嗯,知道了,你先等會兒。”
徐長安不舍的從魏乘瀾身上離開,走到梳妝台前,對鏡整理了一下衣襟衣袖和微亂的鬓發。
他這會兒身子不重,就是特别喜歡黏在魏乘瀾身邊,不管是誰來找魏乘瀾,他都會跟過去的。
“夫君,幫我瞧瞧還有哪處不妥。”徐長安仰面看向魏乘瀾。
他對鏡自照,已經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但有些角度看不着,擔憂沒整理到,便讓身旁的魏乘瀾幫他瞧一瞧,理一理。
魏乘瀾伸手,指腹摁在了徐長安唇瓣上,聲音裡帶着誘惑人的小勾子,好似泉水叮咚,碎玉投珠。
“這唇,豔麗過甚,被外人看見,自是不妥得很。”
指腹往上,寸寸移去,落在那绯紅若雲霞的眼尾,魏乘瀾目光變得銳利,“這美景,獨我一人可見,他人絕無可能,乖,在房中等我歸來可好?”
“什麼?我想跟着你一起去的……”徐長安心弦顫動不止,目眩神迷,險些就被魏乘瀾‘蠱惑’了去。
好在最後關頭理智沖了上來,他下意識将魏乘瀾貼在他臉上的手抓住,睫羽扇了扇,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為了讓占有欲爆滿的魏乘瀾同意他伴随,徐長安使出了殺手锏,拉下魏乘瀾手臂,雙手握着那截霜雪皓腕,左右輕輕搖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