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鬧?誰和你玩鬧了?”若非李尋歡摟住你,你就要給王憐花來一記飛踹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厭别人動我的東西了!”
王憐花看着你,他有些局促,但還是努力保持着風度,他輕咳了一聲,目光變得可憐巴巴的:“好啦,别生氣了,我原隻想讓你開心的。既然你更喜歡兔子,不若我再去給你找幾隻兔子如何?黑的、黃的、灰的、黑白相間的,你喜歡哪種?我都給你找來。”
李尋歡歎了口氣:“嘯雲兄,你……”
晨霧還未散盡,李園西廂的青磚地上凝結着冰霜。你攥着空蕩蕩的兔籠,指尖幾乎要被金屬絲給掐破了,你看見王憐花的送的雪狐舔着爪子,銀白色的絨毛下沾着暗紅血迹。
“那也不一樣,給再多也不是昨天的兔子了!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你越想越氣,“難道你以為誰都喜歡新的,一點也不顧及舊的嗎?”
王憐花的圓眼微眯,聲音低沉,重複了一遍道:“新的?舊的?阿音,你是真的生氣了,說話好叫人傷心。”
他越說,聲音越變得委屈:“我知道錯了,我隻是看你最近心情低落,想給你一些驚喜,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他對李尋歡道:“你放開阿音,她就算打我罵我,我也是心甘情願的,你不要再叫她憋在那窩火了。”
李尋歡愣了愣,一時竟有些猶豫,你趁他猶豫之時,已經掙脫了李尋歡給了王憐花一腳飛踢。
李尋歡阻攔不及,驚道:“阿音!”
王憐花就那樣被你踹倒在地,他咳嗽着看向你,捂着那被你踹過又被你紮過的傷口,問道:“阿音,你解氣了嗎?不解氣的話你再打我一拳就是,我會受着的。”
你就說你給他打爽了!你拳頭硬得厲害,卻一時拿不定主意。
李尋歡以為你真的要再給他一拳,不由得道:“阿音,不要!我知你生氣,龍兄他……卻也不是故意的。你不懂,若他知道你在乎我送你的禮物,他絕不會送你狐狸讓你生氣的!”
王憐花:“……”
王憐花也不咳嗽了,有些莫名地看了一眼李尋歡,目光流露出一種被大雁啄眼的驚奇之感。
李尋歡未曾關注到此,隻是希望你能原諒王憐花:“阿音,乖,不氣了。我們給兔子安個冢,讓它來世再陪伴你好不好?”
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響起,林仙兒手持昙照而來,她嬌聲道:“還是小李探花懂得如何說話的,哄我姐姐像是哄孩子似的。”
她站到你身側,牽起了你已經掐出紅印的手,将籠子接去,心疼地為你吹了吹指尖:“龍公子真應當好好管教一下不服管教的東西。醜時三刻,我親眼見了這畜生從牆頭躍進來,也不知公子是什麼時候抱的狐狸來李園,更不知徘徊于姐姐閨閣附近是有何居心。”
她言罷又道:“小李探花想要為兔子立冢我是再支持不過的,不過兔子可沒有衣物立什麼衣冠冢了。要我看,不妨我剖開這狐狸的胃袋來幫你一把?”
“林姑娘,萬物有靈,狐狸食兔本就是天性,而非刻意,何必傷害這狐狸呢?”
“好個萬物有靈,”林仙兒一笑,昙照系着的宮鈴脆響,驚得狐狸豎起來耳朵,“李公子同情畜生是同情得熟門熟路了。”
李尋歡的臉色一冷,他自然能聽出林仙兒是在罵王憐花是個畜生。
王憐花噗嗤一笑,從地上起身:“仙兒姑娘罵畜生也是輕車就熟。”
他不以為恥,反而有臉皮誇獎林仙兒了。
李尋歡道:“林姑娘,你究竟是為阿音打抱不平,還是故意間隙她和龍兄之間?此事本是龍兄好心辦了壞事,誤會一場,何必牽扯小狐?”
“李公子罵畜生的本事不在我之下,我竟一時分不清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了。李園莫非是什麼荒郊野嶺之地嗎?這狐狸若非受人驅使,怎會精準尋到兔籠!”林仙兒一腳踹翻了原本的兔窩,吓得狐狸轉身就跑,縮到了王憐花的身後。
林仙兒便盯着王憐花道:“呵,到真是個成了精的件貨。”
你忙捂住了林仙兒的嘴。
李尋歡本想拉住你,但他的手輕輕一顫,卻放下了,他将被踢翻的兔窩重新扶起,白玉似的指節沾了泥:“阿音,龍兄他……”
“尋歡兄弟不必替我開脫,”王憐花用折扇抵住他的手腕,眼神卻灼灼地盯着你:“阿音想要如何才肯消氣?剝了這身狐裘給你做圍脖?還是說,要在我身上也開個血窟窿?”
林仙兒“唰”地拔劍橫在他的頸間,昙照劍身映出三人交錯的影子:“你以為我不敢?”
“仙兒,把劍放下。”你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陽穴,“你不要因這種事而出劍。”
主要是她又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