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否可以帶東西進考場?現在唯一得到證實的,呆藉聊塵腦子裡的七七可以帶進去,緊貼身體的筆記本能帶進去。
就是不知道用于自保的鐵質器械或者熱武器能不能帶進去。
藉聊塵對自己傷簡單做了一個評估,目前主要是皮肉傷,看起來駭人,關鍵内髒和脊椎還沒被撞出好歹來。
他垂眸,知道自己還能安穩站在這裡,是因為自己和樹妖藤蔓蕩秋千的時候,七七護住了他。
但,連紋身都不敢紋的嬌貴體質,就這點皮肉苦都夠他好受了。
死是死不了了。藉聊塵道:“我這傷是在考試中受的,就算解決也是要在考試中治療。”
“程哥,那,先答你的題吧。”穆雪道,“我的,之後再說。”
“這麼大方?”藉聊塵道,“你也知道,答完題人就消失了,你不想早點離開這裡嗎?”
“想啊,怎麼可能不想。程哥你救我那麼多次,得讓我幫你一次吧。再說了,也不用太過擔心,不是還有方哥呢?”穆雪回頭喊話,“是吧,方哥,你會幫我的吧?”
方正視線從樹妖藤蔓上移開,敷衍道:“嗯嗯我當然會。”
穆雪滿意地笑了一下,起身去大門處,做了幾個熱身動作,手臂掄了幾圈,模拟下力。然後舉起一旁椅子,“嚓!”離心力砸碎大門玻璃。
網紋蔓延,一塊一塊地掉落在地上,一整塊碎成一小塊,藉聊塵揀了幾個還比較鋒利的長塊,回去給方正桌邊放了一個。
自己手裡留一個,另外一個給藉聊塵,道:“程哥,我看你這層考題被燒了。副本,五樓借閱室有。現在來電了,也不用擔心有什麼鬼躲在暗處。”
藉聊塵接過簡單的武器,沒有立刻站起來。
之前,他為方正罵穆雪的一句話,趁機恐吓方正。方正這會兒回過味來,對他産生敵意,卻因為怕他,隻能委屈自己,假裝自己還是好同伴。
一想到方正隻能在背後磨牙擦拳……藉聊塵對這複雜的人情世故憋笑道:“有心了。”
他嘗試站起來,穆雪扶他去大門口。藉聊塵“嘶”了一聲,每一次臀部扭動都會牽扯可憐的背部,原本微微結痂的傷口重新撕裂開,疼的藉聊塵後槽牙都要頂碎。
穆雪注意到他輕微異常,道:“很疼嗎?我慢點,小心。”
藉聊塵不能開口說話,他怕自己一開口,忍不住罵爹。隻能緊抿唇,僵硬地扯出弧度,是個很醜的笑容。
明明三十秒就能到的大門口,硬生生把這段路加長了兩分鐘。藉聊塵邁過門檻,是走廊。
和肖異開學測一樣的場景。
藉聊塵回頭,隻有方正一個人坐在地上,背對着他,鼓起的膿包有的被指甲摳破,流出惡心的米色液體。
他不知道被霧手觸碰後會變成人不人鬼不鬼,事已至此,沒什麼可後悔的。藉聊塵眼皮一擡,将視線放在周圍。
盯牆壁書架好久好久。穆雪道:“程哥,你是擔心會出現樹妖嗎?樹妖已經被我們解決了。而且,我很确信,咱們這個圖書館外面種的是竹子,沒有銀杏樹。”
聽她這麼一說,藉聊塵把視線收回來,深吸一口氣,把心放回肚子裡,心想:“是啊,沒有五彩斑斓的花園,隻有蚊蟲不斷的竹林。”樹妖爆炸,親眼所見,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考試和現實不在一個緯度。
藉聊塵主動松了穆雪攙扶的手,一個人慢悠悠出去。
走廊很安全,沒有針鋒相對的方湘,也沒有膽小懦弱的肖異。偌大的圖書館裡,隻有自己和穆雪兩個人的腳步聲,時不時回蕩。
走廊一側挂一排畫,這是藉聊塵在考試期間不曾注意到的。他百無聊賴地順過去。
一共有六幅,藉聊塵忽然發現一個疑點。他看到的第一幅,是平穩海水,巨大藍色中透出一點白泡沫。
第二幅,地平線出現船帆,海面依然風平浪靜。
到了第三幅,轉折來了,暴風雨來臨,海浪翻滾,輪船岌岌可危。
第四幅,又變成平穩的海水。前面幾副畫面全是藍色,而這裡,有了一小塊沙灘。
第五幅,沙灘上出現紅色的海水。
第六幅,又是翻滾海浪。隻是,這幅畫法讓人看起來很模糊,給人不真切感。
“這畫之前沒見過诶,學校就愛搞這種抽象藝術。”穆雪也跟着看了過去。
确實很抽象,基本就是些顔色碰撞,不過畫家技法很紮實,寥寥幾筆就能看出畫面。
很真實,如同直接相機定格,線條張力足到會讓人浮想聯翩。
穆雪表情沉迷,道:“不知道畫這幾幅畫的人,是不是真的見過大海,在寬闊海洋裡進行冒險……”
“等等。”根據這六幅畫,藉聊塵腦子裡已經構建出好幾個故事雛形,忽然耳朵一動,他開口打斷穆雪的欣賞。
“有腳步聲。”樓下“哒哒哒”聲不停。
他們兩人站在這裡,沒有動過,那麼,這額外出現的腳步聲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