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上樓梯時那個哐哐架勢，很是大方。

藉聊塵心想，這會兒小步子扭捏地挪，還真是委屈佟香了。

佟香笑了，負手朝前走了兩步，像是藉聊塵這個廢人拖累她步伐，準備自己單幹。

不一會兒，她腳尖突然轉動，上身側彎，重心一下偏到左腿，另一隻腿踮起腳尖。頭跟着耷拉下去，頭發順着重力一邊倒。

這個姿勢，像是女朋友為了給男朋友一個驚喜，露出很俏皮的笑容，标準的八顆潔齒。

藉聊塵沒想到她會與自己離這麼近，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他聽到佟香道：“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要跟上去。救你這個病秧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她說的話很損，也很熟悉，藉聊塵想到宣檸，也是這樣沒心沒肺。不過比起佟香，宣檸行事講話更加有的放矢，大開大合。

他眯了眯眼，心道：“真遇到危險，七七會救我。”

表面還是維持和諧，道：“先謝了。”

藉聊塵不管她是想跟還是别有企圖，徑直擦過她身側，走到穆雪面前。

背後還有說話聲，貌似是佟香問其他三人是到二樓還是五樓去找考題書，一個男聲回道二樓有個怪物，還是去五樓吧。

藉聊塵上了樓，穆雪小聲問：“程哥，其實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什麼？”

“之前沒找到機會問，現在時機也不算太好，但我實在憋不住了。”穆雪道，“那個，為什麼你就說了一個‘二年級’，方哥就不找你歪了？”

藉聊塵早就意料到她會問這件事，興許她内心急的渾身癢癢，但礙于傷情一直沒敢問。

藉聊塵這個八卦傳播的“罪魁禍首”心安理得，不快不慢，一步步穩紮穩打，老老實實地爬樓梯。

爬到五樓，藉聊塵等了一會兒，後面佟香等人都來了後，試着推開大門。

五樓借閱室是木制大門，看不清裡面情況，藉聊塵下壓把手。

“咔哒”，好在，門沒鎖。

門開後，積累在門縫裡的灰掉落，忽地飄開，沖進幾人鼻子裡。

藉聊塵食指橫在鼻尖。

洪宴擺手，驅散面前肉眼可見的粒塵，道：“什麼玩意兒？這麼多灰，阿姨有多久沒打掃了。”

藉聊塵踏進去，幾大排書架立在眼前。他手在一旁的電腦桌上劃了兩下，指腹立刻粗糙起來，桌面有了一段指紋形狀的高光。

這裡也是灰塵撲撲。

藉聊塵不免皺眉，哪怕借閱室就算他這麼愛學習的人也很少來，也不至于藏灰到如此地步。

這種情形，就跟經年久未踏足的閣樓一樣。

全是微生物生長地。

這裡亮如白晝。洪宴這個小姑娘倒是不怕，她幾步就跨過藉聊塵身邊，走進層層疊疊的書林裡。

佟香謹慎道：“小心點，這裡有古怪。”

張力也兩步一跨過了安檢機器，回頭甩了甩劉海，斜眼道：“你啊，就是膽小，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都是書，顔如玉會保護我們。”

說着跟洪宴進去了。

霎時隻剩下藉聊塵等四人，穆雪望着進去兩人的背影，看向藉聊塵道：“程哥，那我們現在？”

藉聊塵道：“你的考題二樓也有，不必冒這個險。我進去找我的就行了。”就算有不可預測的危險，這一趟他都是要過的，要想出去總要賭一把。

“程哥你考題号多少，我幫你找。”穆雪當機立斷道。

一旁佟香靠在門框上，道：“你們兩個人都進去嗎？萬一出事了，就隻能做一對亡命鴛鴦咯。”

穆雪“唰”地紅了臉，反駁道：“不是，程哥有對象……”聲音挺小，反駁力度不大，倒叫人看了以為是害羞。

佟香道：“我知道啊，程療手裡那戒指明晃晃的昭示主權啊！就是這麼一比喻而已。”

穆雪道：“……程哥，那個考題編碼，麻煩寫紙上，我可能記不住，也怕記錯。”

藉聊塵實在拗不過她，無法，隻好從兜裡掏出筆記，翻了幾頁，把之前為了分析，寫了考題編号的那一頁撕下來。

準備再囑咐幾句，話剛起頭，突然有人拍自己肩膀。

三人還在這裡就找誰的考題争來争去，自上樓後，許久沒發過言的劉廈忽然道：“你們有必要這麼糾結嗎。不就是找個書，至于整的像是要進入蛇蠍沼林一樣？”

他道：“我看你們都别進去了，我去。”

話音一落，他作勢伸手找藉聊塵要考題編号。

考題編号還沒給出去，隻見張力跌跌撞撞跑出來，臉上驚恐萬狀。

這下，他們誰都不用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