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聊塵醒來的時候,總感覺身上有東西壓着自己。
但一睜開眼,仿佛是幻覺,身上什麼都沒有。
藉聊塵下了床,看見窗外的天又黑了。
他腦袋有覺睡多後的發脹感,接了一杯水,讓身體醒過來。
最後一口灌下喉嚨,宿管室的門開了。
宣檸進來,道:“塵寶,薊老師在食堂做了晚飯,需要我給你端來嗎?”
這麼一說,藉聊塵肚子産生餓意,他睡了一天,是該進點食了。
他搖頭,和宣檸一起出去了。
到了食堂,大家夥都圍在一張桌子上,其中一抹深藍色的身影格外搶眼,他仔細地夾起桌面上的菜色,放到碗裡。
梁雀安和虞小洋坐在左邊,右邊隻有薊之一個人。
藉聊塵見了空位,徑直走過去坐在薊之一旁。
他笑道:“晚上好,各位。讓大家擔心了,現在沒什麼事了。”
薊之的手将面前夾好菜的碗,連筷子一起遞給了他,同時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忌口,先給你預備了。”
話是這麼說,藉聊塵盯着碗裡花花綠綠的菜,雖說他沒什麼忌口,隻要不是特别難吃,他都會為了活着吃下去。
但,他又看向桌面,一共五菜一湯,三蔬菜倆肉菜。都是他愛吃的。
藉聊塵看向薊之,道:“薊老師手藝不錯啊。”
薊之:“哪裡哪裡,這些年一個過慣了,得會做點飯才能照顧好自己。”
“薊老師一直都一個人嗎?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已經有配偶了呢。”
餐桌上,婚姻的話題永遠那麼熱門。
虞小洋道:“薊老師還沒結婚嗎?好意外。”
藉聊塵順着道:“薊老師今年多少歲了?”
“慚愧,三十了。”
“看不出來啊,薊老師你沒謊報年齡吧?”
“要看我身份證嗎?”
藉聊塵擺手,一時興起,充當起小紅娘,道:“薊老師,我有一個特别合适的人選,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可以安排你們見面聊一聊。”
宣檸:“是啊,到這個年齡了,還是需要有人互相陪伴照顧的。”
薊之:“不用了。我一個人習慣了。”
一直埋頭幹飯的梁雀安,鼓着腮幫子道:“泥萌給、NPC安排相親幹嘛,他又不能粗去。”
他說的話,在人聽來,就是叽裡咕噜搞不明白啥意思。薊之:“梁同學,食不言。”
梁雀安嚼吧嚼吧,雙手拿着雞腿,舉起大拇指:“好次!”
聞言,藉聊塵挖了一勺綠油油的茼蒿羹,入口綿密,味道清新,還有淡淡的蒿子香。
藉聊塵抿了抿唇,舌尖掃過上嘴唇,心想,确實好吃。
藉聊塵一口氣将碗裡的幹完了,拍拍肚子,分外滿足。
果然人吃飽了才有精神。
眼前突然彈出一隻修長的手,慢慢地靠近他嘴唇,替他拂掉邊上的米粒。
藉聊塵睜大了眼,聽到薊之道:“這裡沒擦幹淨。”
藉聊塵道了謝,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他沒看他,嘴邊還留有一觸而閃的觸感,眼睛看向前方,道:“話說,我睡着的時候,你們不會就做了個飯吧?”
一寸光陰一寸金,早出早安生。
梁雀安:“哪有,咱們還是幹了挺多事的。”
藉聊塵:“比如?”
梁雀安:“比如,我們照顧傷員,探查周邊信息……”
宣檸翻了一個白眼,吐槽道:“你在夢裡照顧的嗎?夢裡探查信息?”
被毫不留情地戳穿,梁雀安:“好吧,我淺淺地睡了一覺。”
他說的是淺淺,就肯定不止淺淺了。
宣檸道:“我和薊老師把躲着的宋幼薇找到了,剩下那三名女生不知道去哪了。”
說着,幾人回到宿舍。
藉聊塵想起宿舍還綁着兩人,問道:“唐積和馮河情況怎麼樣?”
宣檸:“哦,唐積那傷,薊老師給他治好了。在叫你吃飯之前,我給他們一人端了一碗飯。放心吧,死不了。”
聽到作不了妖,藉聊塵就沒再管。
宋幼薇在402待着,藉聊塵他們進去。
一看到他們,宋幼薇就道:“我妹妹不聽我的,她是不會出來的,你們找我算是白費力氣了。”
藉聊塵溫和道:“那她聽誰的呢?”
宋幼薇手指指向藉聊塵,道:“你。”
“我?”
宋幼薇解釋道:“她有事隻會和宿管姐姐聊,我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是人的親密關系作祟,通常在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時,反而不會求教最親近的人,卻會對半生不熟的人袒露心扉。
藉聊塵表示明白了,敢情他這個人設是情緒垃圾桶。
藉聊塵看向薊之,語氣帶點小幽怨,道:“薊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作為老師,給學生疏解情緒問題,這不是你的工作嗎?”
薊之:“我的疏忽。”
宋幼薇繼續道:“如果你們真的想見我妹妹,要不你們自己試試,能不能把她勸出來。”
說完,她把鏡子舉向藉聊塵。
藉聊塵看着鏡子,想到自己那沒能答上的三道難題。
或許,要知道答案,就是要深入了解事物本質。
他決定直接和宋幼齡對話。
鏡子上浮現一行字,是宋幼齡,“請不要打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