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趁雪變小,往遠處隐隐若現的城市前行。
途中,腳底雪厚到咯吱作響,每一步都漫出腳踝。
散落的雪擠進腳指縫裡,虞小洋難受地很,走幾步就要抖落,“早說來這裡,我就不穿高跟了。”
梁雀安早早走在前面,回頭道:“這是進副本,又不是上台走秀,實在不行,大不了你把鞋脫了,光腳走。”
薊之是給了他們保暖的技能環,但這環不能阻止低溫侵擾皮膚凍紅。
虞小洋裸露在外的皮膚紅彤彤一片,很奇妙,像是失去痛感神經,感受不到外界溫度。
虞小洋明顯不想脫鞋,繼續摧殘姣好的腳。
沒搭理梁雀安,自顧自地往前走。
依然是走幾步抖幾下,鞋尖的雪很難全部抖幹淨,細末的早已被他體溫融化。
正低頭抖不知道第幾下,身體一輕,整個人懸空。
虞小洋着急慌忙地攀住面前的一切,好不掉下去——梁雀安的肩膀。
虞小洋:“你幹嘛背我?”
梁雀安:“你太耽誤事了,我都懷疑你到底是來解決問題還是拖延問題還是制造問題的了。”
虞小洋偏頭不理他。
梁雀安掂了掂雙手抱着的腿,确定人穩當在背後,道:“這樣省事。”
說完又對藉聊塵道:“阿塵,問下你那薊老師,咱們還有多久到?”他可不想真背一路到手麻,梁雀安算盤打好了,路程看着不遠,他可以好人做到底,背過去,之後尋找冰雕隻能靠他自己。
藉聊塵極目遠眺,城市高樓與他們相隔不遠,應該要不了多久了。為保安全起見,還是問了薊之,“待會到了城市,我們,是不是就要分開找冰雕了?”
薊之:“不是。”
藉聊塵兩眼眨眨:“什麼不是?”
薊之:“你們看到的隻是海市蜃樓,投放出來的幻境而已。”
藉聊塵嘴角回收,原來回答的前面的話,他醉翁之意明明在“分開”這個點。
正消沉着,沒怎麼過腦地回問道:“那真正的城市呢?”
薊之道:“在我們腳底。”
藉聊塵低沉情緒驟然消失,轉過頭震驚地看向薊之。
想接着問點什麼,還沒等他開口,又或者已經開口,隻是有更大的聲響遮蓋住他的聲音。
身邊人的聲音連續響起。
梁雀安:“這什麼?!”
虞小洋:“哥,千萬撐住,不然我就掉下去了。”
“就是背着你太重了,才踩碎了冰面!”梁雀安,“我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沒事找事背上你。”
虞小洋:“怎麼?這就怪我了!跟我可沒關系,又不是我求着讓你背的。”
“别吵了!”宣檸道,“能不能用點力撐住,我拉不動啊!阿塵!”
藉聊塵回望,隻見身邊地面破了一個大洞,掉進大洞的是梁雀安和虞小洋兩人。
虞小洋整個人樹尾熊姿勢死死地纏在梁雀安腰間。梁雀安向上的兩隻手,一手被宣檸拉着,一手正在夠佟香伸出的援手。
破裂來得快又急,梁雀安都沒有時間反應,整個人連帶背上的樹袋熊一起掉下去。
藉聊塵沒往前走,因為他觀察到地面還在破裂,準确來說,他們站在一大塊玻璃天頂上。
而下方,是十幾米高的建築。
他不敢輕易亂動,怕一動,脆弱的玻璃應聲而裂,到時候粉身碎骨的不隻是梁雀安和虞小洋兩人。
回頭望了一眼薊之,眼神示意“你能保護好自己對吧?”視線纏綿流連,最後得到點頭,堅定地轉頭。
先前有過掉懸崖的經驗,讓文字守在他們身側,一有異動,就會立馬飛下來纏住他們,變成一個緩沖泡沫。
然後手裡化出骨棒,走向宣檸那邊。
骨棒作為一個延長器,輕易地讓梁雀安亂動的右手握住救命稻草。
虞小洋道:“薊之的大腿骨棒,想不到這麼管用!”
藉聊塵眼角一抽,他都不敢回頭去看某人的表情變化。但他感官莫名變得靈敏,他能感受到冷風帶來的一聲“哦?”令人尋味咂摸,不過疑問語氣更多。
虞小洋還在輸出,“藉哥,上次見你就是用的這個,還有賣的嗎?沒有大腿骨也行,排骨手骨腦骨我都可以接受!”
藉聊塵把他倆拉上來。
藉聊塵面對生動好買的顧客招架不住。
藉聊塵:“閉嘴。”
薊之走過來,道:“想不到我身上骨頭這麼值錢。”
當初随便編造的小故事,如今毫無預兆地捅到正主面前,藉聊塵這感受,尴不尴,尬不尬的。
他微微偏頭,輕聲道:“你也閉嘴。”
薊之不再為難他,又或者了解這個時候的脾性。他低頭看裂紋,道:“應該是體重的增加,給它施加了較大的壓強,這才碎掉。”
薊之擡頭看向各位,道:“安全起見,還是盡量分散開來。注意不要奔跑和滑行,底下會有很多危險物品。”
藉聊塵了然,既然整座城市都被掩埋在地下,那麼也會有很多鋒利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