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是麻煩，就不該做這樣的事。”說這話時班主任的語氣很平靜，可話裡責備的意思卻不淺，他輕擡眼皮看向許存之：“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此時你們想的什麼，我最清楚不過了。”

“李老師，”許存之最讨厭他們這所謂的過來人經驗了，“現在的我們和你們那時候的思想不一樣。”

許存之的班主任姓李，是一名英語老師，聽見許存之這話，倏地輕笑出聲，“不要仗着你成績好，我就不敢說你什麼。”

“我知道你們每次見面是在探讨題目，曹老師也知道，”李老師轉過身去，不再看許存之：“這次我叫你來，并不是真的懷疑你和她有什麼，隻是想告訴你，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子。我和曹老師知道你們二人的情況，但其他老師不知道。”

“你就算不為自身考慮，也該為了人家女孩子的名聲考慮考慮。”

許存之垂下眼簾，沉聲“嗯”了聲，而後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第二節晚自習下課，雲想依舊和往常一樣前往辦公室打熱水，她才起身，林洽突然拉住她的胳膊。

雲想怔愣片刻，正欲張口問林洽怎麼了，就見林洽向她揮揮手，示意她彎腰。

她回望了四周片刻，重新落座，貼近林洽問：“怎麼了？”

“許存之被他們班的班主任叫走了，”林洽偏頭看了眼四周，确認沒有人看過來才對雲想說：“上節課我去衛生間的時候，聽到的，聽說他們班主任的表情很不好，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為什麼把他叫走了？”雲想不解。

許存之在學校從未做過什麼逾矩的事情，成績在班内也是頂好的，按理來說，他們班的班主任不應該挑他的錯處。

雲想疑惑着擡眸看她，林洽抿抿唇，良久才張口說：“聽說是因為你和許存之走得太近，被年級主任查監控看到了。”

聽見林洽這話，雲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有些慌神，“可我們沒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我們隻是在一起探讨題集。”

“我們當然知道你們是在探讨題集，可兩位老師不知道啊，年級主任也不知道啊，”林洽小聲道：“估計下節課老曹就會叫你了，你小心應對。”

林洽提醒了雲想一番，記得雲想要去水房打熱水，而後催促道：“你先去接熱水吧，晚上還得回去洗漱呢。”

雲想面露愧色，一直垂着眼簾：“是我連累了他。”

“哎呀。”林洽拉着她起身，“别想了，你們沒犯什麼大錯，老曹是個明察秋毫的人，你放一萬個心吧。”

林洽将這件事告訴雲想的初衷是為了讓雲想打個預防針，沒想到弄巧成拙了。

她拉着雲想去水房接了熱水，邊走邊安慰她放心。

雲想怎麼可能放心，學校查男女關系查得很嚴，他們肯定是要罰他們的。

她不怕被罰，她隻是覺得自己連累了許存之而心生愧疚。

也正如林洽提醒的那番，曹老師确實在第三節晚自習時将她單獨叫到了辦公室。

曹老師神色平靜，好像在處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雲想站在曹老師跟前，靜靜地等待着曹老師發話。

剛考完試，有幾科的答題卡已經批完了，曹老師找出了雲想的化學答題卡。

已出的單科成績較雲想入班時的單科成績都有很大的提升，曹老師盯着雲想的單科成績看了許久才笑出聲：“進步不小，看來一班那小子确實很會講課啊。”

老曹找出月考時的化學答題卡，卷子上正好考了一道，雲想問過他三、四遍的大題。

當時他耐着性子給雲想講了很多遍，雲想都隻是一知半解，真到開始做題時，她總是會出錯。

這次月考，雲想的那一道化學題竟然做對了，老曹很開心她學會了這個知識。

雲想詫異曹老師的神情，她本以為曹老師會張口罵她的。

“出去偷師可以，下次得小心一點，”曹老師盯着雲想的答題卡翻了頁，指着上面的一道選擇題說：“這個馬虎了啊，你給我講講，這個題的正确解法。”

雲想探過頭去，隻見曹老師抽出化學卷子，精準地找到了雲想那道做錯的選擇題，指給雲想看。

雲想盯着那道題重新讀了一遍，而後跟曹老師借了紙筆，算出了正确答案。

“這不是會嗎？”曹老師看看卷子上的化學選擇題，又偏頭看雲想說：“下次可不能再錯了。”

雲想點點頭。

曹老師收起卷子，良久才步入正題說：“你知道我這次叫你過來是因為什麼，我也就直說了。”

雲想再點點頭，等待着曹老師的接下來的話。

“雖然我知道你們兩個每一次見面都是因為什麼，但這裡畢竟是學校，男女之前需要保持距離，”曹老師語重心長道：“一班那小子是個男孩子，被訓斥了就被訓斥了，過兩天就忘了，沒人會記得他曾經幹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