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還說,未付售價,用不正當手段獲取黑手黨出售品的人,會在夜裡遭遇不測。”
講這句的時候,他将語速放得很慢很慢,似乎是不想讓結巴影響到這句話的威懾力。
“什麼不測啊?”李德好歪着脖子問。
“你這是跟我們來明的。”潘達說,“那你說說,開價多少。”
“相關的,都都都都寫在餐廳了。”王演将車門鎖好,回到餐廳,指着牆上一張新貼好的紙,“這就是我的定價。”
【一日三餐供應,一人一天一金條,餐品視廚師而定】
【小食酒水供應,一人一天一金條,份額有限】
【廚師招聘,薪酬一天二金條,免餐費】
【契約人:王演】
“你擱這兒開餐館呢?”李德好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訛錢啊?”
羅子昏目瞪口呆:“還能這麼玩?”
“哈哈哈哈哈哈!”潘達莫名其妙大笑,“這天鵝灣的房主,到底是他媽的誰?你們有誰見過嗎?小李,你跟房主對接多,他什麼樣?”
“合作是電話聊的,合同是電子版,我就聽了個聲,隻知道是個男的。”李德好說,“問這個幹什麼,喊他來給我們主持公道?”
“我就想知道,什麼人能幹出這種事。”潘達說,“把人關家裡,送一車物資,再送一屋子金銀财寶,哄我們内鬥,我現在覺着羅兄說得有道理了,這裡該不會真有攝像頭拍着吧?”
他擡頭,四處望頭頂,“喂,你,還有你們,看得還高興嗎?”
“爸爸,我餓了。”羅楠扯了扯羅子昏的衣角。
路原想起自己房間的那箱金條,照這個定價,自己倒是完全不愁吃喝,隻是如果她一個人獨享,那就不好辦了,還是不能太早露财。
“誰把你複活的?”路原突然問。
王演呆愣:“啊?”
“複活你的人有什麼好處?”路原語帶脅迫,“你是他的手下?左膀右臂?他給你一條命,你掙的錢是不是也能分給他?”
“哦~”潘達恍然大悟,“有道理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兒,聰明啊!”
王演:“不是,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聽聽聽聽不懂?”
羅楠再次扯羅子昏衣角,“爸爸我真的餓了。”
“我能做飯,手藝還不錯。”羅子昏舉手道,“我兒子吃得少,我倆能不能就算一個人?”
王演搖頭,“除非你你你你你兒子也下廚。”
“服了。”羅子昏撇嘴。
就在這時,白絮陽醒了。
……
女孩一睜眼,就看見一群人圍着自己。
“我……我這是在哪兒?”
她掀開毛毯坐起來,扶着頭,手下意識在身上摸。
“我手機呢?”
路原把那沒電的手機遞給她。
白絮陽清醒了點,看清周圍人後崩潰大叫,“媽呀!怎麼還是你們!”
潘達面帶歉意,“昨晚上沒事吧?”
白絮陽搖搖晃晃,面色奇差,頭轉了一圈,看見王演,又尖叫一聲,“這個人昨天不是死了嗎!”
王演:“沒沒沒沒沒有,我還在呢。”
“頭好痛啊。”白絮陽手從太陽穴一路撫到脖頸,摸到項鍊還在脖子上,神情放松了一些,“老天呐,饒了我吧,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原竟覺得她雖然經曆了這些,心态卻好像比昨天好了不少。
逃了一晚上,醒來發現還在原地,是她的話應該會更加崩潰,可她現在居然沒有大喊大叫着要大家送她回去,而是試圖搞清楚狀況,實在了不起。
看來她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不堪一擊。
王演走上前,遞給她一根巧克力棒,“看你嘴唇有點青,應該是有些低血糖。”
“哎哎哎,我勸你别吃。”李德好說,“他要收錢的,一口十來萬呢。”
白絮陽接過來,不明所以。
“沒事,吃吧。”王演低着頭說,“這個不收錢。”
白絮陽咬了一口,嚼了兩下,嘴停了,“是不是代可可脂啊?”
所有人:“……”
吃巧克力棒的時間裡,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将昨晚發生的事情,用盡量精簡的語言給白絮陽複述了一遍,她聽得很認真,由于攝入能量的緣故,青白的臉色也漸漸恢複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白絮陽的反應很平靜,平靜到令人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在昨晚被換掉了。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這七天我們都沒有辦法離開了對吧。”她将包裝紙随手扔在一邊,解開纏繞在手腕上的房間鑰匙,“用這個,就可以去我自己的房間?”
“對。”蕾拉說,“快上去看看吧,或許你還能找到一張紙,趕緊弄清楚你是誰。”
白絮陽:“你們昨晚真的在這裡過夜嗎?這裡看起來好恐怖哦,我一個人不敢上樓。”
蕾拉:“那我陪你?”
白絮陽:“好呀好呀!真的可以嗎?”
潘達:“房間裡都是有東西的,最好不要讓别人進你的房間。”
白絮陽:“還有這種說法?可是我害怕嘛……”
這場談話裡路原顯得很沉默,她借口去衛生間離開人群,在餐廳轉悠,此時注意力被廚具櫃旁的一副畫作吸引了過去。
她走近,這幅畫在一衆油畫裡顯得格外特别。
從整棟房子的裝飾來看,曾經的屋主是個喜歡歐式古典風格的人,但這幅畫看起來卻很抽象,筆觸粗糙,線條粗犷,像是兒童的手筆。
一下子就讓她想到,那些會将小孩子幼稚的畫作當寶貝一樣驕傲裱起的家長們。
她用觸碰畫框,發覺它挂得十分随意,稍作推動,後方竟露出一個内陷的角來。思緒頓時明了了。
這幅畫挂在這裡,原來是為了掩蓋後面的東西。
正當路原小心翼翼想要将畫作挪開,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你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