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傷已經這麼多天了,怎麼還沒有好?”黎未央穿着蒼青色繡金邊的裙子,面色不渝,她無視宴塵的拒絕,将宴塵的手強制拉到手裡,感受着宴塵掌心冰涼的溫度,面色更加不好看,“他手怎麼還是這麼涼?”
宴塵手腕的傷即使是用了那麼多珍貴的藥材,依舊還是在滲血,他的臉色也很蒼白,整個人看起來病恹恹的沒什麼精神。
黎未央有些後悔下手那麼重了,但宴塵擋在那裡,若是不讓他不能反抗,她的太子哥哥恐怕早跑了。
梁禦醫忍不住去看靠坐在床上的人,那人掙脫不開黎未央的手,索性放棄掙紮,面無表情的靠着枕頭盯着梁禦醫,薄唇緊抿。
宴塵蒼白着唇沒有什麼反應,他看向梁禦醫的眼神漆黑如墨,并沒有什麼情緒,于是梁禦醫便懂了。
于是梁禦醫開口,“太傅體質向來不太好,内力又全無,這傷恢複得自然也就慢了,陛下不如讓太傅離開青雀台,往外面走走,在陽光的滋潤下,想來對太傅傷勢恢複有好處!”
黎未央皺着眉,思考片刻,說實話,她不太想放宴塵出去,一來是這個人多智,放他出去說不定他就與哪個人搭上線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離開了皇宮,二是這個人詭計多端,即使沒了武功,他依舊不是那麼好掌控的,一天後的大婚,她不想出波折。
但……黎未央擡眼,宴塵臉上蒼白毫無血色,剛才又才吐了血,蒼白的唇上有殘留的紅,很是刺眼,她突然發現,她好像比較喜歡臉色紅潤的宴塵,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蒼白着臉,眉間的病氣掩都掩飾不住。
“準了!”黎未央雖然答應讓宴塵出去,但是她也不是很放心他,于是補充道,“但是每日太傅出青雀台必須帶着青雀衛!”
宴塵皺眉,望着黎未央的眼裡滿是不贊同。
青雀衛是黎未央自己訓練來的,一共十個人,向來隻保護黎未央的安全,她把青雀衛用來監視他,群狼環伺之下,黎未央的安全就沒有那麼多保障。
黎未央才不管他,她有自己的想法。
青雀衛向來隻聽她的,要是宴塵想要說服他們放了他是不可能的。
見黎未央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宴塵再一次感覺到了頭疼,從他把人帶出皇宮那時,黎未央就不太聽他的,現在當上了皇帝,更是叛逆得沒邊,做的每一件事都在宴塵意料之外。
想起一天後,他更是頭疼,太離經叛道了,他不能與黎未央大婚,必須得想一個辦法離開……
就在宴塵神遊之際,黎未央突然擡手理了理他額間的碎發,眼底是宴塵這些日子以來少見的平和。
望着這樣的黎未央,宴塵突然扯了扯唇角,像是做了某種妥協。
他在心裡面歎了口氣,罷了,離經叛道就離經叛道吧!
他會為她鋪路,這罵名……他替她擔着了!
黎未央絲毫不知道因為她難得的不發瘋,宴塵做了一個什麼樣的決定,她見宴塵額間的碎發被理到了後面,宴塵難得的看起來精神,心情難得的不錯,連帶着在朝堂上被這幫愚蠢的大臣氣都消了不少。
這些大臣正事不幹,整天就知道啟禀陛下,什麼什麼又怎麼了,該怎麼處理?
要他們有何用?
宴塵看着黎未央片刻,他突然微揚唇角,眼底溫柔一如以前。
黎未央眼睛一亮,想都沒想就擡手摸上了宴塵的臉。
宴塵未料到她的這個舉動,唇角笑意一僵,幾乎在瞬間就避開了黎未央的觸碰。
梁禦醫更是尴尬,他還在這裡,青雀女帝就已經當他不存在了,他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告退,還是直接悄悄開溜。
宴塵抗拒的舉動并沒有讓她生氣,她見宴塵耳尖的薄紅,轉頭望着梁禦醫,面無表情開口,“你先下去!”
梁禦醫隐晦的看了宴塵一眼,然後迅速的遁了。
青雀女帝的聲音有點雀躍,還有些誘哄,“止行,你再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