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澤千菜挂了電話,煩躁的閉了閉眼。
啊……好煩的诶,五條悟說有事找憂太,卻發現人不在宿舍。
到底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嗎,明明讓人激動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啊!
她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幹脆直接說乙骨憂太今天晚上不回去算了。
這種莫名像離異父母争奪孩子撫養權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啊…
合澤千菜從浴室出來,卻發現乙骨憂太已經起身整理好了衣服,圍上了圍巾,甚至都背好了劍袋。
“诶?”
合澤千菜快走了幾步。
“嗯……老師,今天有些太晚了,就不打擾老師休息了。”
依然是昏暗的光線,照射在乙骨憂太的臉上。他已經緩和一些了,氣息和語氣上看不出來剛才的異常,隻是仍有些逃避性的不去看她的眼睛,擡手攏了攏圍巾。
“老師再見。”
說完快速的鞠躬,幾乎奪門而出。
合澤千菜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白色的身影已經在門外一閃而過了。
“我幹…”
合澤千菜深吸一口氣,對着空氣揍了一拳。
随後拿上車鑰匙快速披上外套換上鞋。
“等等等一下——差點忘記了。”
合澤千菜剛走到門口又快速折返,從房間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木牌。
所幸乙骨憂太隻是剛下樓。
“憂太!”
合澤千菜喊住他。
“至少…讓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車内的暖氣拂過乙骨憂太的臉頰,晚上的車輛并不多,但是有幾個紅綠燈。
乙骨憂太坐在副駕駛上,下巴縮在圍巾裡,手指隻是扣住着滴在衣服上的酒漬。
因為糖漿的緣故,有些粘捏捏起來。
合澤千菜企圖找些話題,但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難道乙骨憂太聽見自己和五條的通話了?所以才着急着要走?
不想讓她為難嗎難道。
诶……不可能吧。
合澤千菜思索了一下。
怎麼可能會細心成那個樣子嘛……應該就是害羞。嗯,小處男的羞澀罷了。
車輛拐入高專内,夜間的高專空曠的可怕。
“那…老師,我就先回去了。”
乙骨憂太再度鞠躬。
“老師再見。”
“啊,憂太。”
合澤千菜叫住他,從口袋裡拿出什麼遞給他。
“這個給你哦,如果下次敲門我沒開,可以直接進來。”
明亮的月光下,一把銀色的鑰匙在她的手心閃閃發光。
乙骨憂太愣了好半晌。
“不不不不……老師我……”
“哎呀,沒事的啦。”
合澤千菜把鑰匙抛給他,她靠在車門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而且,今天晚上和憂太玩的很開心哦?”
乙骨憂太并不知道到底是手裡的鑰匙,還是老師的話語。因為他發絲下的耳垂又在隐隐發燙。
“就…就算我什麼都不會,老師還是會覺得和我在一起很開心嗎……”
“嗯?”
乙骨憂太的聲音有些小了,合澤千菜沒有聽清。
“……不,沒有什麼…老師再見!老師晚安!”
說完,他雙手握着鑰匙,低着頭快速鞠躬後手足無措的快速離開。
耳邊的風吹斥着他的耳鼓,他的心髒砰砰跳。
幾乎快走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像是擔心被發現一樣,又快速關上門。
黑暗的房間裡,隻聽得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砰砰。
砰砰。
乙骨憂太背靠着門滑下,蜷縮起身體。
就像無數次的一般,在教室的角落,在房間的角落,蜷縮着自己的身體。
唯一不同的,是埋在雙膝間手心裡的那把銀色鑰匙。
從老師交給他時,他就一直捏在手心,不敢攤開。
像是握着他晦澀難以啟齒的愛意,想要緊緊攥在手心,隻敢在他自認為安全的區域展開。
一把銀色的小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