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的嫡子,禅院直哉幼年時有一位關系很要好的玩伴。
不是什麼淵源很深厚的家族,但好在他的玩伴很對他的胃口。
與那些跪舔的世家子弟不同,會帶他去京都最繁華的地方玩,也會早早的帶他去煙花巷柳。
嘛……禅院家的那些女人們都無趣極了。
但他的玩伴總是能找到有趣的事情,有趣的咒靈,有趣的漫畫,有趣的新遊戲,有趣的女人們。
直哉是十二歲時遇到的他。
五條家的曲水宴無聊的要死,無非是大家誇耀那個六眼的惺惺作态。
一群裝腔作勢之徒。
中間有好幾句話甚至都是當年說給他聽的。
現在直接改都不改又說給六眼聽嗎?
簡直虛僞至……
“裝貨。”
聲音很小,但還是被禅院直哉聽見了。
他挑眉,側目望去。
一個與他差不多高的少年,黑色有些卷曲的短發,身穿暗橙色寬袖羽治。
他抱臂而立,眼睛微微眯起,正同他一樣,望着被衆人圍繞的五條悟。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視線,兩人目光相撞。
少年對他點了點下巴,并沒有因為自己剛才的無禮而羞愧,反而單挑起的一邊眉毛,彎了彎嘴角。
是在打招呼嗎?
直哉并未見過這種打招呼的方式,禅院家禮儀極嚴,女人見他需直接跪坐而拜,男人也需鞠躬垂目。
好奇怪的招呼方式。
直哉摩挲着下巴。
這種他隻在漫畫書裡見過。
居然莫名有些帥嗎?比那些繁瑣蠢上天的跪拜好多了吧。
六眼已經離開了,隻剩下觥籌交錯的大人和五條家主攀談着什麼,明朗的大笑聲不絕于耳。
直哉隻覺得莫名煩躁。他小幅度的動了動脖子,像是學着剛才那個少年一般,想要點一點下巴。
一個人對着空氣做這種動作會不會太……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後,直哉輕咳一聲,下意識再度看向剛才少年站的位置。
此時已空空如也。
五條家的曲水宴結束後沒過幾天,下人跑過來和他說有幾個小家族送來子弟在禅院家培養。
“又是哪幾個野門派子的家族。”
直哉輕笑一聲,每年都是這樣,無非是想在禅院家的庇護分一杯羹。
一群蠢貨。
直哉大力的推開門,給這幫子蠢豬立好身份是頭等大事,說是訓練,就得好好在他面前當狗啊。
他似笑非笑的掃過一排垂目低頭的衆人,眼底絲毫不掩飾嘲弄與諷刺。
人群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黑色的發絲,他今天穿的不是那天暗橙色的羽織,一件黑色銀邊的紋付袴,腰間一條穗挂。
直哉的心髒慢了一份,随後繼續平穩的跳動起來。
他并未像其他外族子弟一樣把頭低的很低,隻是微微垂下腦袋,眼神看着桌面的杯子。
毫無征兆的,他擡眸看向他。
直哉第二次見到他,就是在外族送來訓練子弟的場合上。這些外族子弟大多都是家裡的獨子或嫡子,但由于家族低下,就算在禅院家被他們玩弄打死,外面也不會多說一句。
死了再生就好了,反正能生的女人多的是。
這一次直哉看清了他的臉,和發絲一樣的顔色,俊俏清秀。
“喂,你叫什麼名字。”
他跪坐在蒲團上,看着他勾了勾幾絲笑意。
“合澤。”
他開口,黑色的眼珠眯了眯。
“合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