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澤千菜最早在東京買房子的時候,還是高專快二年級那段時間。
當然不是合澤出的全款,是合澤的老爹。
一棟偏複式的單元樓大平層,合澤在比較高層的位置,可以很方便的看見東京的夜景。但美中不足的是有些偏離市中心。
如果有車還方便,可以直接從地下車庫坐電梯上去,但是如果是打車或者電車,則需要在下車點走上個三十分鐘的樣子,才到樓下。
并且那條路常年隻有一盞燈,有時甚至會莫名其妙的壞掉。
就比如現在,合澤和乙骨憂太從電車下車後,已經走了八分鐘的漆黑夜路了。
“好累…”
電車上沒有座位,關鍵合澤千菜還沒有手機。在每一個站着的人都拿着一部手機消磨時間時,合澤千菜隻能抓着把手,一副被吸幹了精氣的模樣看着窗外。
而和乙骨憂太一起站了不知道幾十站合澤,此時此刻還要爬回家的坡。
還是沒有燈的那種。
乙骨憂太背着劍袋走在前面。他已經落下合澤好一段距離,白色的制服襯托着他的後背,哪怕是上坡,背也依然挺的很直。
乙骨憂太站在半山腰的位置,側過身,墨綠色的瞳孔在漆黑中形成一種很深的黑色,額前的碎發恰到好處的被風吹着有些淩亂。
他輕抿着唇,垂眸看她,眼神平淡。
合澤千菜站在距離乙骨憂太兩大跨步的距離,叉腰喘氣。
“快到了,老師。”
“我真的走不動了。”
“請再堅持一下吧。”
“我剛在電車上都已經快站不住了,我是真的一步都走不動了。”
她站了幾十站诶!!為什麼不能打出租車啊!
之前都是開車回家,隻覺得的确有幾個坡,但也隻是加把油就到家了的事。
現在叫她真走回去,實屬沒想到這個坡有那麼那麼難爬。
“老師。”
什麼長長的黑黑的東西伸到她的眼前,合澤千菜擡起頭。
乙骨憂太單手舉起劍袋,伸到她的面前。
咦…是拉着她走的意思嗎?
合澤千菜短促的笑了一聲。
“為什麼不能拉拉手啊,明明之前經常有這樣做的吧。”
乙骨憂太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了,他沉默着不說話,見合澤并不打算伸手,準備重新背起劍袋。
“嘛……好嘛好嘛,劍袋就劍袋啰,我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啦。”
她搶先一步抓住劍袋,慢悠悠跟在乙骨憂太身後。
與合澤而言,有一種很奇妙的欲蓋彌彰或者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即視感,明明更親近的事情都做過了,拉拉小手怎麼了,還非要隔着東西拉她。
搞不懂。
搞不懂反野小狗的心情。
“憂太——”
合澤千菜拉長了音調。
“你為什麼要變發型啊。”
“之前的頭發有些難打理,避免浪費時間。”
“诶……這個發型會顯得你莫名很有壓迫感哦…”
乙骨憂太回頭看她。合澤千菜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你懂吧,就是額頭上頭發像小狗一樣毛茸茸的遮住了眼睛,從上面看像生氣了一樣,但其實沒有生氣。”
“是嗎?”
乙骨憂太露出微笑,眯起的眼睛遮住瞳孔,歪了歪頭。
“這種壓迫感,會讓老師不再想着逃跑嗎?”
“……現在已經感覺頭首分離了。”
合澤千菜緩緩歎息。
她隻出去了不到一年,為什麼她的小狗變化會這麼大。
中間到底哪一步出錯了啊!
“雖然但是,憂太,我偶爾還是會很懷念你之前的樣子啊…”
合澤千菜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