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失戀了,對方已經走出來了,但是我還在難過中的即視感。嘶……為什麼,咦,今天輪到我問為什麼了嗎?所以為什麼突然對我态度變化那麼大啊,明明都是對待叛逃被抓的昔日好友,五條就還是和之前一樣诶。”
晚間的風吹過他額前的碎發。
乙骨憂太很難去回答合澤的這個問題。
其實他有很多想說的,但是這種“為什麼對她态度變化很大”“難過”的語句再和他當初的相比,就顯得何不食肉糜。
老師對他做過更過分的事情吧。
在發生關系不到一個星期突然消失,一年來毫無音訊,再次見面時對他說那些事情隻是意外,隻是一段亂七八糟的往事。
乙骨憂太當然也有想過要以同樣的方式去對待她,但這個念頭僅僅隻是某個深夜的一閃而過。
正如乙骨憂太不會告訴任何人,他極力的渴望合澤千菜的同時,卻又因為當年的抛棄而悔恨。
悔恨這個詞也許說重了,因為他依然會在很多很多自己都無意識察覺的時刻,去下意識的看向合澤千菜。
想要和她待在一起。
隻想要和她待在一起。
想要一步步逼問她,為什麼當初不能堅定的和他走在一起,轉身去找夏油傑。
還是想撫摸着她的脖頸,親吻着她,直至舌尖相觸,圈在懷中,問她為什麼不夠愛自己。
但是這很難。
就好像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說,你應該立場堅定,對于曾經抛棄過你的人不屑一顧。
而另一個則對他說,占有她,獨占她,别再一次給她逃離的機會。
很顯然,目前第一個人小人說的話略勝一籌。
“為什麼嗎?”
乙骨憂太正面面對她。
“不是老師自己說的,這隻是一段亂七八糟的關系,和一次發生過的意外嗎?”
“那麼…抱歉,我沒有義務再在這段關系上繼續消磨時間了吧。”
他不會…再被欺騙一次。
“诶……”
合澤千菜不明所以的拉長了音調。
“那還真是難過啊憂太……居然被讨厭的那麼徹底嗎,雖然現在說可能有些不合時宜,不過憂太啊,我在叛逃期間可可是一直有在想你诶,之前你生日那次,我還匿名給你寄過郵件。”
合澤千菜松開握住劍袋的手,越過他走在前面。
“那個時候隻是對你有一點小意見啦,也不是不愛你了。”
————
空曠的房間裡,乙骨憂太躺在床上,一條一條翻閱着一年期間給合澤千菜發過的所有LINE。
什麼意思…
晚上回家時,老師說的那句話和前天一模一樣。
老師又喝酒了嗎,還是…
是又在企圖欺騙他吧。
想要用以前一樣的甜言蜜語,哄騙他,引誘他。在自己離不開的時候,又徹底的把他抛棄掉。
———我隻是對你有點小意見啦,又不是不愛你了。
———我一直都有在想你哦。
半夜三點半,乙骨憂太坐起身,他沒有穿鞋,光着腳拉開門。
合澤千菜側躺在沙發上,身體平緩的呼吸着。
乙骨憂太撿起地上的被子,重新蓋在合澤身上。
黑暗中他停頓半晌,在沙發旁抱膝坐下。
窗外的月光照在合澤的發絲上,帶着幽暗的光。乙骨憂太伸出手,指尖在空氣中停頓片刻後,輕輕掩蓋在合澤的口鼻上。
随後附身,隔着吻在自己的手背上。
睡夢中的合澤不适的皺起眉,乙骨憂太适當的放開她。
他的動作似乎比以前更大膽了,不再那樣畏畏縮縮的。
乙骨憂太的手掌貼着她的臉頰,感受着掌間的柔軟,和她鼻翼中的呼吸。
老師。
墨綠色的瞳孔像礁石上的苔藓,垂下眼眸看着她。
所以為什麼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