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上班高峰期的人多了起來,像是魚卵一樣一窩蜂的湧入電車裡。每個人都是背着背包,插着線式耳機,低頭翻看着手機。
乙骨憂太低頭看時間。
因為早上叫老師起床浪費了些時間的緣故,所以到達任務點預計要遲到十分鐘了。
從繁華的地段駛入一片有些空曠的場地,像是某個縣城或者鄉,站在他身邊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
巨大的松樹一排排的向後倒仰過去。
他的老師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乙骨憂太垂了垂眸。
明明以前不管他願意或是不願意,合澤千菜都會強硬的對他做她想做的事情。
不管是親吻還是什麼。
乙骨憂太并不很擅長在一段情感中去占據主導權,尤其在他少有的幾次“企圖”去主導與合澤的關系時,得到的結果則是對方直接離開他。
毫不猶豫的,甚至果斷到合澤千菜最後一次離開辦公室前的那杯熱茶都還沒有散去,她就已經離開東京了。
沒有什麼所謂的來悄悄看他最後一眼,或是一次短暫的信件告别。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隻要她合澤千菜想要去做,那麼就算是抛棄一切,也一定會去做。
那為什麼…這個人不能是他?
為什麼老師就不可以…當初義無反顧的也去愛他?
乙骨憂太曾短暫的讨厭過合澤千菜一段時間。
恨她的離開,恨她的僞善,恨她明明說好會一直和他在一起,卻轉身走向夏油傑。
那段時間他杜絕一切合澤千菜的消息和信息,在某一個夜晚甚至連發數貼,企圖讓她身敗名裂。
據日後的熊貓同學說,那段時間他真的很恐怖,一直是煩躁不爽的表情,甚至每當談論起合澤老師時,他都會一臉陰沉的說。
“我會來殺死她。”
乙骨憂太的的确确有想過。
有這樣想過殺死他的老師,合澤千菜。
不過那樣的念頭僅僅隻是一瞬間。
因為他在某一次冬日祭的任務結束,看見了合澤千菜。
那一刻他的目光就好像鎖定了一般,渾身的血液都要倒流,就連呼吸都變得幾分急促起來。
合澤千菜穿着一件墨綠色的浴衣,盤起的發髻一朵白色的百合。
老師。
他的老師。
他的合澤千菜。
乙骨憂太在面部上極力的表現出漠然,他居高臨下站在合澤千菜的面前,卻難以抑制綠色瞳孔中的炙熱。
他快速運用咒力封鎖住她一半的咒力,像是下一秒對方會再次從他眼前消失一樣。
他急于抓住一切。
狹長的街道裡,身後吵鬧的人群裡,乙骨憂太看着昏迷的合澤千菜。他并沒有立刻将她帶走,而且蹲下身,沉寂的看着地上的合澤。
像是确認對方不會醒來後,才雙手環抱住她的,将合澤擁入懷中。
失去知覺的合澤千菜軟綿綿的靠着他,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乙骨憂太低頭,毛茸茸的發絲碰到她的脖頸,鼻翼埋在她的頸窩。
像是吸食什麼葉子一樣,他在她的頸窩深呼吸着,濃密的睫毛遮住墨綠色的瞳孔。
終于…
終于找到你了。
終于找到你了,老師。
緊緊抱住懷中的柔軟,像是要揉進身體裡一樣,合澤身上的浴衣被有些淩亂的被他攥在手裡。
半晌後,保持着剛才的動作,左手繞過她的膝蓋,打橫将她抱起。
乙骨憂太睜開眼,他停頓片刻,抽過她發絲間的那朵百合,随意扔在地上。
那晚的燈光依然閃爍,伊地知看着從冬日祭出口走出來的人,表情微愣。
“這是…”
“叛逃者,合澤千菜。”
乙骨憂太已經恢複了原先漠然的表情,他毫無溫度的開口。
“——現已成功抓捕。”
【下一站:——】
電車的語音播報想起,乙骨憂太回神。
他走下車,跟着導航繼續步行到任務點。
為什麼老師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是因為已經不喜歡他的緣故嗎?
抛開第二晚喝醉酒的合澤千菜而談,合澤老師好像隻有在食堂那一次…算是主動在找他吧。
有問他很多關于他們之間的事情,雖然老師最後還是說了讓人難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