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祭的煙花綻放出最後一片花火。
熙熙攘攘的人群聚集在街道口紛紛駐足停望,五顔六色的光照應在他們的臉上,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禅院直哉攏着袖子,逆着人群。
東京的早上才下了雪,雖然現在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但踩在腳下還是有潤潤的水漬。
“合澤千——”
他咬牙切齒,攏在袖口的手攥成拳,指尖嵌入手心中。
“賤人。”
居然敢對他說那種話。隻喜歡處什麼的……難道是在覺得他髒嗎。
——開什麼玩笑!!
“賤貨!賤人!臭婊子!!”
琥珀色的瞳孔因為惱羞成怒幾乎要充血,由于極度氣惱,禅院直哉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不自覺的微微顫抖着。
他彎着腰,手指攥緊左心口的衣服,企圖平複呼吸。
合澤在後面追着他了許久,嘴裡一直說着對不起抱歉嘛無關痛癢煩人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合澤被他甩在哪個角落,此時身後已空空如也。
禅院直哉直起身,他已經平穩些了,手重新攏在羽織裡,繼續向前走。
他當然不準備回去找合澤或者原地等她。雖然合澤有他的聯系方式,但是合澤千沒有錢,也不知道回禅院的路。
呵…想要回去,就讓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拼命的找他吧。
該死的女人…該死的恃寵而驕的合澤!
一想到剛才他被拒絕的場景和話語,直哉的心情又不太好起了。
他拿出手機,在看着屏幕半晌後,長按開關鍵。
【是否關機】
【是】
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沒有錢、不知道回家的路,現在也沒有了他的聯系方式…
直哉挑了挑眉,把已經關機的手機放進口袋。
是時候讓她吃點苦頭了。
禅院直哉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路過晚上合澤看的那家發飾店。
“咦?你是那個不給妻子買發簪的小哥。”
直哉下意識皺眉,站停腳步。
不過妻子什麼的…
直哉放寬了眉眼,他挑起一邊的眉毛,扭頭看向老闆。
老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面前的飾品依然琳瑯滿目,笑吟吟看着他。
“喔唷…看樣子是吵架了呢。呵呵,年輕就是有精氣神啊,是情侶還是愛人?”
禅院直哉沒有立刻開口,隻是從攏着的袖口抽出一隻手,略帶嫌棄的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一隻梳簪。
“很難理解的東西是吧。我年輕時也是,别看我現在一把年紀了在這裡買簪,其實我年輕時還是個機車手呢。”
老闆拿起另一隻發簪,指尖轉動。
“後來遇到我老婆,她喜歡這些漂亮的小玩意,我就沒再玩機車了,改為做簪了。”
直哉擡眸看了他一眼,老闆繼續笑吟吟。
“女孩子要盡早追,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宣示主權,告訴外面的人她是你的所有物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當年就是靠這些,我老婆才願意嫁給我。”
老闆還在喋喋不休着,直哉看着手裡的梳簪。
因為之前做的夢的緣故,他拒絕讓合澤帶所有柱形長簪。
不過這個,一排排細密而短小的齒梳,上面幾朵白色綻放開的小花。
主權…所有物…
啧。
“行了,包起來吧。”
絕對沒有想要送給合澤千的意思,純屬是因為這個老闆嘴太碎了,話多個沒完。
快要散場的冬日祭,煙火結束後人群陸陸續續向出口走去。
直哉皺眉看着手裡的小方盒上用綢緞紮成的蝴蝶結。
算了,就這樣吧。
他打開手機,距離他和合澤走散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會很焦急的吧,為了尋找他的身影在人群裡亂撞,打電話卻發現他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直哉的心情好一些了,開始憑借着記憶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