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蘭枝抽出一張餐巾紙,替金修衣仔細擦着臉。
“大姐麻煩你開鎖了啊,我朋友好像暈倒在家裡了,這是我們的合照,我們可熟了,你就放心吧。”
“真是幫大忙了,大姐真是要謝謝你了。”
咔哒——
大門被打開。
“蘭枝小姐,你暈倒了嗎?我好擔心你,我們就進來了。”金修裳假惺惺的聲音從玄關處響起。
展蘭枝的小臂被金修衣緊緊抱住,展蘭枝低頭。
金修衣的額頭布滿冷汗。
展蘭枝輕輕安撫了下金修衣。
她起身,任由金修衣摟着手臂。
沒一會,金修裳就領着金修袍很自覺地在長沙發上坐下。
展蘭枝明顯覺得将自己的手臂摟得更緊了。
展蘭枝皺着眉,強壓下怒火:“金修裳小姐,你應該要明白,私闖她人住宅是違法行為。況且你還領着金修袍,你應該做好榜樣。”
“蘭枝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隻是擔心得過了頭而已,身為朋友,我很害怕你暈倒在家中卻無人知道。我看過太多類似的社會新聞了,獨居在家的你讓我怎麼能放心呢?”
獨居?
難道她們看不到金修衣?
展蘭枝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
她立刻低頭與金修衣對視。
金修衣的眼睛亮了亮,眯起了眼睛,微微上揚的眼尾顯出了她的孩子氣。
金修衣試探性地伸出手,在她們二人眼前揮了揮。
金修裳與金修袍毫無反應。
金修衣笑了。
金修衣笑出了聲。
她的姐姐與妹妹還是自顧自地喝着茶水。
金修衣憋不住大笑了起來。
整個人蜷縮在展蘭枝的臂彎裡。
擡頭,正好與展蘭枝對視。
展蘭枝的心有所觸動。
她能看到金修衣。
她是多麼幸運。
金修袍捂了捂鼻子。
金修裳看着妹妹笑了一下,戲谑地開口:“展小姐廚藝真是了得,整個屋子煙霧缭繞,我還以為我和小妹穿越到仙宮了。”
展蘭枝撓了撓頭,順着金修裳的話:“廚藝不精,見笑了。”
“不知你們今天來是做什麼?希望下次你們能提前告訴我,至少讓我有時間準備東西來招待你們。”
金修裳放下紙杯,很認真地盯着展蘭枝:“展小姐,你可能覺得我瘋了,但是我沒有開玩笑,請你認真回答我。”
展蘭枝輕哼一聲。
金修裳繼續說:“我沒有開玩笑。”
展蘭枝有些不耐煩:“有話快說,我們應該都挺忙的。”
“你相信有鬼嗎?”
展蘭枝拿起水杯,擡眼看着對面的姐妹,又迅速垂眼。
不動聲色地回答到:“我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但我也不是否定這類……特殊的存在。金修裳小姐,你怎麼會特意過來問我這個問題,比起我,論壇什麼的應該更管用吧。”
“我接到了金修衣的電話。”
展蘭枝瞳孔劇烈震顫,她迅速垂眸望着金修衣。
金修衣露出了一個孩子氣的笑容。
對展蘭枝比了個口型——惡、作、劇。
展蘭枝放下心,也笑了起來。
“金修裳小姐,我非常能理解你。你是金修衣的親姐姐,你們之間的感情自然是非常深厚的。但是金修裳小姐,逝者已逝,我希望你能向前看。如果有必要的話,我覺得你進行一次體檢。”
金修裳沒有低頭,眼睛上下打量着展蘭枝,而後仔細觀察着展蘭枝的表情。
“我沒有瘋,我說真的——”
“金修裳小姐,我覺得現在這個階段,你也應該少看點電視、少看點小說。”
展蘭枝說完沒有忍住笑。
她沒有想到,幾個月前醫生對她說的話她能原原本本說給别人聽。
展蘭枝很快就起身送客。
金修裳和金修袍離開後,展蘭枝重重關上大門。
緊閉的大門再也無法給予展蘭枝足夠的安全感。
關上門後,展蘭枝床頭櫃塞得滿滿當當,敦實的床頭櫃緊緊抵着大門。
一陣乒乒乓乓過後,噪音漸漸消退,整間屋子安靜下來。
空空蕩蕩的房間裡隻剩下了金修衣和展蘭枝兩個人。
展蘭枝被一種幸福感包圍。
隻有她能看見金修衣。
“修衣,隻有我能看見你。”
“嗯?怎麼了?你很驕傲?”
“修衣,我很高興。現在,你是否真心愛我已經對我沒有所謂。我愛着你,我獨占着你。這足以讓我感受到莫大的幸福。”
金修衣輕哼一聲:“一個小時前,你還試着用長篇大論說服我離開。”
展蘭枝沒有說話,她大部走向金修衣,将頭埋在金修衣的頸間。
聲音悶悶地傳來:“修衣,對不起。”
金修衣有些得意:“你後悔就好。我肚量大,不和你計較。”
“不是這個。”
展蘭枝擡起頭,四目相對。
金修衣被展蘭枝盯得不自在,回避視線。
“修衣,我也是個很自私的人。”
“過去和你交往,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嗎?我要與你共白頭。”
“後來,我發現我們兩個好像都不太可能活到頭發花白,我的願望就變了。我的願望是我要和你同時離世。”
“這個願望沒有變過。我會繼續想辦法送你離開,這并不是為了消解你的執念,這完完全全是為了滿足我自己。”
“我要想辦法殺死你,然後再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