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染,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了。蘭枝剛回國,多虧你關照她。”
“我也沒有做很多,蘭枝自己适應得蠻好的。”
“蘭枝的性格真是讓我們頭疼很久了。不過你這麼說真是讓我們放心了不少。”
江素染欲言又止,猶豫半天,還是開口了:“有個問題我想問很久了。就是……蘭枝性格有什麼問題嗎?”
展蘭枝的媽媽們歎了口氣,兩人不約而同拿起茶幾上的水杯喝了口茶水。
江素染看出了她們的為難和苦惱。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她沒有必要深究。
江素染笑了一下,結束了這個話題:“也是,在母親眼裡,我們永遠都還是孩子呢,怎麼能不擔心。”
江素染看了一下手機,與她們道别:“蘭枝約我待會去咖啡廳,現在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展阿姨、許阿姨,我要先走了。天氣冷了,你們最近要注意身體啊。”
江素染離開展蘭枝媽媽們的家。
外面氣溫很低,大風讓體感溫度比播報的低上不少。
江素染抖了一下,迅速跑上車。
滴答——
展蘭枝發來信息。
展蘭枝:素染姐我已經到了,在靠窗的位置[撒花]
屏幕自動熄滅,江素染卻依舊盯着屏幕。
江素染總覺得展蘭枝有點不對勁。
展蘭枝最近心情好得有點離譜。
按江素染對展蘭枝的了解,展蘭枝不是那種會把情緒寫在臉上的人。
然而在最近為數不多的交流中,展蘭枝的情緒都非常外露。
不過很快,江素染就釋然了。
仔細一想,這再正常不過了。
展蘭枝正沐浴在愛河之中,甜蜜得冒泡。
人嘛,談戀愛嘛。
不是都說,戀愛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
再說了,千奇百怪的情侶多了。
有為愛癡狂的,有為情所困的,有因為戀愛尋死覓活的。
相比之下,展蘭枝簡直正常得像個模範生。
雖然說展蘭枝的戀愛對象有點特别,雖然展蘭枝的女朋友是她死去的白月光。
但是萬變不離其宗。
人嘛,談戀愛嘛。
一切都很正常,是她少見多怪。
江素染的接受能力一向強悍,她就這麼說服自己,一路哼着歌思考着怎麼宰展蘭枝一頓。
就這麼開着車,江素染很快抵達了目的地。
“素染姐早上好啊。”
江素染循聲望去。
展蘭枝正展蘭枝笑着向站在咖啡廳門口的她揮手。
展蘭枝嘴角咧開,幾撮碎發朝着不同方向翹起。
随着她整個人的擺動,将她整個人裹住的墨綠色羽絨服沙沙作響。
總而言之,今天的展蘭枝很符合江素染對藝術家的刻闆印象。
這下,江素染對展蘭枝的異樣徹底不放在心上。
藝術家嘛,正常。
無常的人才是藝術家。
“你今天叫我出來幹什麼?”
江素染拉開展蘭枝對面的椅子坐下。
展蘭枝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眯起的眼睛将一切情緒隐藏得很好。
“您好,請問你們要喝點什麼?”服務員遞來菜單。
“素染姐你要喝什麼?”
“焦糖瑪奇朵。”
展蘭枝轉頭對服務員說:“一杯黑咖,一杯焦糖瑪奇朵。”
服務員拿走菜單。
展蘭枝沒有說話,雙手托腮,心情很好的樣子。
江素染順着展蘭枝的方向轉頭。
窗外是一排老梧桐樹,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偶爾有幾片葉子飄落。
這家咖啡廳的位置很好,咖啡廳位于市中心小巷的深處。
這裡很清幽,但是遠處來來往往的人群與隐約傳來的人聲使這裡不會過于冷清。
“素染姐,你真是幫了我大忙了。”展蘭枝突然開口。
江素染意識到她在說金修衣檔案的事,很爽朗地笑了。
“你今天請客不就是還我這個人情了。不過下次真想謝我,就帶我去吃頓正經的,讓我好好宰你一頓,光喝咖啡哪能填飽肚子。”
“有機會的話一定。”
江素染看見展蘭枝笑了一下。
展蘭枝從口袋裡掏出兩張卡,遞到江素染面前。
“你有病啊?這是幹什麼。”江素染被吓了一跳,脫口而出。
展蘭枝又笑了一下:“素染姐,你别自作多情了,不全是給你的。”
江素染有些疑惑。
先前被壓下的不安感又升了起來。
展蘭枝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說:“左邊這張是給你的,裡面沒有多少。右邊這張,是想要給我的媽媽們的,我想請求你幫我先保管着。”
江素染完全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起,反問道:“那要我保管到什麼時候?不對,為什麼要我保管,我覺得你很奇怪,是出什麼事了嗎?”
服務員端來了她們的咖啡,展蘭枝輕抿一口,苦味在口腔蔓延。
如果金修衣知道她偷偷喝了咖啡,金修衣肯定會生氣的。
展蘭枝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真的很奇怪。你說清楚。我天,你不會是想要和你的白月光殉情吧。”
江素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咖啡廳裡的其她顧客朝這裡看來。
展蘭枝移開了目光:“你冷靜一點,你怎麼這麼想我。隻是金修衣的死亡時刻提醒着我生命是脆弱的。于是我越想越覺得不安,覺得還是得早做準備,所以你答應我的請求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