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蘭枝懷着忐忑開門,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金修衣的怒火。
是她沒有提前和金修衣商量,也是她一意孤行一直想要傷害她。
金修衣生氣是理所當然的,金修衣埋怨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展蘭枝歎了口氣,是她自己活該。
她在門口猶豫了好一會,膽怯與愧疚阻撓着她進門的腳步。
過了半晌,她才下了決心準備回家。
隻是出乎意料的是,她一進門,就看到了笑吟吟的金修衣。
展蘭枝仔細地觀察并且分析着金修衣的笑容,左頰出現一個小小的酒窩,幾縷頭發垂在金修衣臉頰旁,金修衣笑着。
據展蘭枝對金修衣的了解,這個笑容并不像是強顔歡笑、也不像皮笑肉不笑。
反倒是……發自内心的笑。
展蘭枝一臉警惕地後退幾步,然後又用餘光偷偷觀察室内。
每次金修衣這麼笑,總是不懷好意地等着展蘭枝踏入她的陷阱。
她一後退,金修衣就往前,一步接着一步,展蘭枝的後背抵到了大門。
“你幹什麼一臉心虛?”
金修衣将臉湊到展蘭枝面前。
展蘭枝慌亂地移開眼睛,她想了一下,果斷開口:“對不起。”
金修衣站直,有些疑惑地撓了撓頭:“為什麼要道歉?”
展蘭枝絞着手:“我沒和你商量,就讓神婆進來了。”
金修衣微微睜大雙眼,又湊近了。
展蘭枝覺得金修衣有些奇怪,她思來想去隻能是那個神婆的原因,于是她問:“剛才神婆幹什麼了?”
金修衣皺着眉毛,似乎很努力地在回想:“就是老一套,還說了兩句話。怎麼?你想偷師?我覺得專業的事情還是得專業的人來做,你别想了。”
“你不生氣?我請神婆你不生氣?現在在你面前的人可是想要殺了你诶。”
展蘭枝有些驚訝,聲音不由自主大了一些。
“我知道你想殺了我,這和我喜歡你又什麼關系,我們都不用為了自己的私心而道歉。”
金修衣又向前邁了一步,她把頭深深埋在展蘭枝的肩窩裡。
展蘭枝能感受到了金修衣較低的體溫,那股冰涼從肩頭蔓延到全身。
“而且我不覺得你真的能殺死我。”金修衣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不管你幹什麼,隻要不妨礙我,我就不會生氣。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要生活維持現狀。你也看到了,你做不了什麼,現在一切都很好。”
展蘭枝扭開頭,她的整個脖子暴露在金修衣面前。
“你太自信了,我總能找到辦法的,你知道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金修衣輕哼一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隻是露出了一個壞笑,用一點紅色的舌尖輕舔了一下展蘭枝的脖頸。
展蘭枝像觸電一樣彈了開來。
她總是不習慣金修衣突如其來的親昵。
“還有,剛才的那個神婆能說會道、活得通透,我覺得金修裳比我更需要那個神婆,有機會的話你把聯系方式給她。”金修衣開了個玩笑。
“你是在罵金修裳嗎?”展蘭枝笑了一下。
“罵?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她是真有病。”
金修衣誇張地翻了個白眼。
展蘭枝忍不住啄了一下她的鼻尖。
展蘭枝的嘴唇不斷往下移動,微微凸起的嘴唇吻上了金修衣薄薄的唇瓣。
“不要再提她了。”展蘭枝的語氣難得有些強硬。
金修衣敷衍地點了點頭。
“認真一點,我沒開玩笑。”
展蘭枝眉頭蹙起,雙眼微微睜大,嘴角向下。
“好好好,我再也不提她了,我也不會主動聯絡她。”
金修衣修長的手指貼上了展蘭枝的額頭,不斷打着圈,撫平了展蘭枝皺起的眉頭。
展蘭枝這才笑了出來。
笑到一半,金修衣的嘴唇就再次貼了上來。
“你也答應我,你不能離開我,直到殺死我。”
金修衣黏黏糊糊地說。
展蘭枝應下。
金修衣熱衷于親吻,展蘭枝也喜歡。
親吻的時候,展蘭枝一方面覺得自己被金修衣的氣息、被金修衣的氣味包圍,所有思緒都被金修衣的存在占據。另一方面,她又覺得金修衣身上沾滿了自己的味道,她陰暗地覺得自己占有着金修衣。
總而言之,親吻讓展蘭枝安心。
展蘭枝的手慢慢貼上金修衣的了解,金修衣的睫毛微微一顫。
金修衣擡眼看向展蘭枝,她的眼睛裡含着笑意。
笑眼彎彎看不出有任何心事。
展蘭枝想到了神婆最後給她的忠告。
展蘭枝這段時間試了無數種方法都以失敗告終。
看來她還得繼續查明金修衣生前發生了什麼才行。
在她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她究竟缺席了金修衣怎樣的一段人生。
滴答、滴答——
兩部手機在各自的衣袋裡不約而同地響鈴,動靜打開了這個吻。
“是誰?”
金修衣來不及看自己的手機就有些警惕地湊到展蘭枝屏幕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