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你不應該吃那麼多的,這樣對你身體不好。”
展蘭枝輕輕拍着金修衣後背,她的語氣裡有些責怪,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你就不能留下嗎?”金修衣答非所問。
展蘭枝沒有回答,隻是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金修衣哼了一聲,展蘭枝的沉默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展蘭枝扶着她出了衛生間,讓金修衣躺下休息。
“你躺着吧,我給你拿條厚一點的被子過來。”
金修衣嗯了兩聲。
金修衣打量着房間,她有些驚訝地發現,當她躺下來的時候,她能發現這個房間更多的細節。
和她視線齊平的牆壁上,有一兩處不起眼的水筆塗鴉。
她起身湊近看,她努力辨認了一下,像是一隻狗。
這個塗鴉的線條有些不流暢,作畫者似乎還不習慣拿筆,一筆一劃盡顯稚嫩。
應該是展蘭枝小時候畫的。
金修衣笑了一下。
盯着那副小小的塗鴉,金修衣已經能想象,年幼的展蘭枝也許就趴在這個地方,用畫筆不熟練地落下一筆又一筆。
小時候的展蘭枝大概根本用不着擔心胡亂塗鴉帶來的後果,她就這麼專注地沉浸在繪畫中,眯着眼睛、撅着嘴。
腦海中的畫面越來越具體,金修衣忍不住笑了。
她喜歡展蘭枝的所有畫作。
就算是過去,當她帶着鄙夷與自傲不懷好意地接近展蘭枝的時候,她也時常會被展蘭枝的繪畫驚訝。
三兩筆總能勾勒出一個形象的圖畫。
“诶,你應該躺好。”
展蘭枝強硬的語氣讓金修衣又乖乖躺好了。
展蘭枝把被子蓋上來,用力按壓着被角,不讓一點冷空氣進入被窩。
金修衣看着展蘭枝忙前忙後,她覺得有些好笑,她說:“展大小姐,别伺候我了。”
展蘭枝用力點了一下金修衣的腦袋,她說:“你身體不舒服就不要費力氣說話了,安靜一會好嗎?”
金修衣聞言更是變本加厲,但是展蘭枝眼疾手快伸手捏住金修衣的嘴巴,讓金修衣無法開口反駁。
于是,金修衣故意踢了踢被子,把展蘭枝掖好的被角弄亂。
展蘭枝沒理她,隻是重新把被子塞好。
金修衣故技重施。
展蘭枝皺着眉站起身,她故作嚴肅:“金修衣,你要幹什麼?”
金修衣終于可以說話,她笑着掀開被子,她說:“我捂不暖被子,你也進來。”
展蘭枝搖了搖頭,她說:“不要,我衣服還沒換,不想穿着髒衣服就躺床上。”
“那你脫了。”
金修衣回答的果斷。
結果就是展蘭枝毫不留情地彈了一下她的腦門。
金修衣誇張地揉着腦袋,她說:“痛死了。”
她繼續說:“你有潔癖我知道,但是你既然讓我穿着外衣就躺了上來,你為什麼不可以。一視同仁好不好,要不我現在也立馬起來,誰讓你的床這麼金貴。”
“你是病人。”展蘭枝揉着眉心,做着最後的糾結。
“這不公平。”金修衣的語氣很強硬。
“那……好——”
正當展蘭枝有些動搖,她就被金修衣一把拽進了被窩。
“你看,你一進來就暖了。”
金修衣像考拉一樣把展蘭枝抱住。
她的鼻腔裡充滿了展蘭枝的氣息。
金修衣歎了一口氣:“唉,你說以後你走了,我被子都捂不暖,多可憐,你别走了好不好?”
展蘭枝扭過頭。
金修衣的手偷偷順着展蘭枝的手臂慢慢往下,手指漸漸與展蘭枝相扣。
她執着地問:“你不走了,好不好?”
展蘭枝終于回頭,她笑了一下:“你捂不暖被子是因為你現在根本就不健康,以後你慢慢把身體調理過來就好了。”
金修衣翻身拒絕與展蘭枝對視,她嘟囔着:“以後以後,又是以後。”
展蘭枝握着金修衣的肩膀,把金修衣轉了過來。
金修衣移開眼睛,她說:“大不了我永遠都不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你就永遠走不了。”
展蘭枝刮了一下金修衣的鼻子,她說得很肯定:“你不會這樣做的。”
金修衣輕哼一聲。
沉默半天,她才開口:“是啊,也快了。”
展蘭枝的手指無意識地顫抖。
展蘭枝張嘴,金修衣卻沒有給展蘭枝開口的機會。
“這是你小時候畫的嗎?”
金修衣生硬地轉移了話題,她指着剛才看到的塗鴉問。
展蘭枝的目光順着金修衣的手指落到牆上,她愣了一下,睫毛微微顫動。
她點了點頭:“是啊,很小的時候了。”
金修衣有些老成地搖着頭,她開口:“你現在明明也還小。”
“我以為你不會養寵物的,畢竟你那麼愛幹淨,小動物多多少少會有些異味。”金修衣說。
“是啊,後來再也沒有養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