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修衣點點頭。
當她緊閉着雙眼躺在屬于她的冰冷棺椁時,她正盤算着今後要去哪裡。
她難得感到無措。
然後。
然後,她就聽到了最悲恸的哭聲。
聲音很熟悉,金修衣努力回想着。
再然後,一雙手背貼上了她的臉頰。
展蘭枝。
這個名字浮現在她的腦海,牽連出很多記憶。
然後,金修衣就跟着展蘭枝回到了她們的家。
……
展蘭枝還是望着金修衣,她甚至很少眨眼。
“金修裳、金修袍過去一直在對付我,從耳朵到嗓子……所以我下意識以為,玻璃渣也是她們的手筆。
但是這次,我竟然錯怪她們了。
住家阿姨用冷水直接清洗裝着開水的玻璃杯,玻璃杯破裂,碎渣彈到了我的茶罐裡。
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那麼荒唐。”
“展蘭枝,我現在信了,我們是天生一對,上天似乎在特地撮合我們一樣。”
金修衣歎了一口氣,她慢慢皺起了眉毛。
展蘭枝的指肚揉開金修衣的眉頭。
溫熱就順着眉心傳到金修衣身上。
金修衣擡頭看着展蘭枝。
展蘭枝的眼神是那麼溫柔。
金修衣吐出一口氣。
“展蘭枝,這就是我要向你說的全部。
明天你再決定走不走好嗎?”
展蘭枝沉默着。
金修衣的雙臂将展蘭枝環住。
她的臉頰輕輕貼着展蘭枝的脖子。
她要讓展蘭枝完全記住她。
同樣,她也要把展蘭枝牢牢刻在腦子裡。
“我很愛你,所以我還想再試一試,我想再賭一把。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再也見不到你。”
金修衣把頭埋在展蘭枝的肩膀。
“對不起。”
金修衣說。
……
金青朱支着額頭,坐在緩緩移動的車上。
她的頭隐隐作痛。
“劉媽媽,就把我從這裡放下來吧,還有一段路我慢慢走着回去就好了。”
金青朱下車。
她深吸了一口氣。
她剛處理一批有些問題的布料。
當她路過金修袍的辦公室的時候,那一疊發票和金修袍的聲音一起出現在她的腦海。
于是她去查了最近的監控。
她仔仔細細地看了近兩天的監控錄像,她并沒有發現金修裳的身影。
于是她又調出了近一周的監控,依舊沒有金修裳的身影。
她又問了其他員工,結果她們告訴她。
金修裳最近根本沒有來過公司。
事實就擺在她面前。
金修袍在說謊。
金青朱揉了揉眉心。
金修袍為什麼要撒謊?
金青朱想不明白金修袍的動機。
金修衣想要關愛,金修裳從小就長歪了。
她能理解她的兩個大女兒的一切行為,因為她們和她是那麼相似。
那麼,金修袍呢?
她又想要什麼呢?
金青朱重重吐出一口氣。
金青朱踏上了回家的台階。
……
站在窗邊的金修衣看到了金青朱的身影。
金青朱要回來了。
金修衣歎了一口氣。
她又看了一眼展蘭枝。
展蘭枝的眼裡盛滿了淚水,但是眼淚卻沒有滑下。
金修衣伸手替展蘭枝抹去即将奪眶而出的淚水。
金修衣突然想要吻展蘭枝的眼睛。
不過正當她的腦袋慢慢靠近時,房門被敲響了。
展蘭枝有些驚訝。
金修衣卻強硬地攔下了想要去開門的展蘭枝,将這個吻繼續。
她的嘴唇快速地點了下展蘭枝的眼皮。
展蘭枝的眼角輕顫。
金修衣松開了環着展蘭枝的手。
她抿着嘴唇,眼睛直直地盯着展蘭枝。
她深吸一口氣。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她的眼裡多了幾分堅定。
她不會讓任何人如願。
隻有她能實現自己的願望。
房門又被敲響。
“對不起。”
金修衣轉身開門,向門外沖去。
被留在身後的是展蘭枝。
.
當金青朱進門時、當展蘭枝追出去時。
她們看到了一樣的光景。
躺在血泊裡的金修衣、掉落在地閃着寒光的刀。
以及呆站着的金修袍和金修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