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哥兒捂着屁股,嘴上還在突突個不停:“爹,你來考試時住在哪裡兒?”
“爹我們也住那裡怎麼樣?”
“爹——”
沈如松表示不怎麼樣,他轉身就走,選擇騎馬。
他冷酷地決定,就算不為了瘦身,等回了壽州立馬就尋個武師傅,必須把這小子操練起來!
瑾哥兒這小子吃得多長得胖,怎的身子卻那般虛弱,動辄暈車。
同樣的車馬勞頓,看看瑜姐兒,天天精神抖擻。每天一下車就跟在吳氏身邊,從不到處玩耍,真是貼心又知禮。
所以,這必須不是他愛計較老記仇,而是一片慈父心腸!
見沈如松黑着臉,連馬車都不樂意坐了,吳氏強忍笑意,攬過瑾哥兒:“你爹當年不住客棧,他和娘住在你外祖家。你忘了麼,你也在呀!”
“啊?”
“離開這裡時咱們瑾哥兒才四歲,這一晃都快兩年了……”
沈壹壹則是在琢磨另外一件事。聽上去,這沈如松似乎是個學渣啊,起碼在科舉方面不太行。
通常學渣要麼對學習嗤之以鼻,要麼會更重視,嚴格要求下一代。怎麼看她這個便宜爹也不像是前一種。
唔,那以後倒是可以用這個繼續刷好感度。剛好學習不就是她的老本行麼!
隻是,要有點對不起小胖子同學了。
沈壹壹有些内疚地看了眼某個五歲前啥也不記得的小傻子一眼,遞了塊酸梅幹過去。
瑾哥兒接過,有點小得意。看吧,他就知道這丫頭到底還是要跟他這個大哥服軟的!
好酸!
不過含着梅子還是有點效果的,盡管惡心,卻沒繼續吐……
最終,沈家人安頓在了一家遠離貢院的悅來客棧。
一方面他們人多,另一方面沈如松對客棧環境很有些要求,這可就費了好大一番工夫。
倒不是沈如松一味講排場。
他在安陽縣拜會了老父和自己的故交,現在到了青州府城,自然得代吳天恒走動走動關系。
萬一人家上門回拜、送禮,住得寒碜豈不是連嶽父的顔面也丢了?
雖說吳天恒在這青州官場已是人走茶涼,可他女婿一不是來求人辦事,二來他是高升中書省,大家也想順手結份香火情。
于是,這幾天沈如松忙得像個陀螺,天天早上急着寫拜貼,然後一整天就在外面趕場子。
對沈如松的上門請安,竟是人人都很給面子。
連知府那裡都在鄉試準備的忙碌之餘,撥冗見了一面。雖隻問候幾句,也是禮數周全。
沈如松也得了不少程儀,與自家送出去的禮物加加減減下,竟似還有盈餘。
他不由感歎,嶽丈這還隻是平調,區區一個六品小官,隻因是中樞的機要位置,就這般得勢。
自己這邊必得找些賺錢的營生,讓他老人家後顧無憂,得個清官的令名,才好努力往上爬!
這麼想着,他對肅甯侯府的事更上心了幾分。
很多時候吳氏也得一并前往,畢竟她随父在府城住的時間更長些。
沈壹壹和瑾哥兒就成了客棧留守兒童。
沈如松思慮再三,目前還是不宜在此處推出他的龍鳳胎組合。
嶽父進京也就一年多,雖說瑾哥兒那時甚是年幼,養在後宅沒見過外人。但他對此事寄予厚望,生怕出了丁點意外。
還是等再過上幾年,這裡的人印象模糊些了更穩妥。
修整了兩天後,小胖子就重新活蹦亂跳起來。父母又不在,他哪肯被拘在屋裡?
先是想拉着沈壹壹在客棧裡玩,被謝絕後就自己帶人裡裡外外逛了幾圈。
又覺得無聊的瑾哥兒想去外面玩。雖然母親說他在青州府住過一年,可他一點都不記得了。
這可是府城,看着比清河縣、安陽縣熱鬧多了,他不信那丫頭這回不動心。
沈壹壹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她現在從下馬車到進房間,全程目不斜視地勻速前進。
童嬷嬷都誇了好幾次,說她性子穩重,舉止端莊。
“端莊”個毛線!她隻是痛定思痛地學會了“假裝”。
沈壹壹覺得以她這幾天的練習成果,别說烏漆麻黑的柴房裡了,就算大白天房頂上站着葉孤城和西門吹雪在決鬥,她也能完美演繹睜眼瞎。
沒有大人陪着,她連房門都不出,更别說私自上街了。從心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