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吳氏在内,大家都是初次見面。
一番彼此見禮後,沈壹壹又收獲了若幹見面禮。
“弟妹好福氣!這龍鳳胎我别說見了,聽都是頭一次聽到。”
杜老太太連連點頭:“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大,也是頭回見着。雙生子倒是見過兩次,隻是這雙胎多有不足。”
她輕輕摸了下瑾哥兒的小胖臉,“難得松哥媳婦你竟養得這般好,真是祖宗保佑啊!”
“老太太您有所不知,這兩個孩子當初落地,看着也是弱的。公爹擔心養不住,都不叫聲張,生怕折了福氣。”
這幾天跟老管家說,跟繡娘說,跟新選進來的仆婦說,跟拜訪的族人說……練習次數多了,吳氏現在已經能張嘴就來了。
“公爹後來求了位雲遊的大師批命,說是福氣太大,于小兒于我家都難以承受。需得‘龍潛于淵,鳳栖于林,待時而飛’。若自小張揚,必會龍夭鳳折,禍延其家……”
侍立在旁的紅兒一愣,這話怎麼聽起來有點耳熟?
“……那道長還批了句‘一鳳三龍五呈祥’,瑜姐兒一歲後身子好多了,而瑾哥兒三歲前還是總鬧病,都應驗了。今年已經滿了五歲,果然康健了。”
紅兒在心中擊掌,她想起來了!這不是那安陽縣郭家雙胞胎的事嘛。
這肯定是姑爺教的,她家娘子可編不出這麼順溜的瞎話。
終于能自己說出口了,不用靠她幫腔了!
童嬷嬷則因為吳氏的進步而滿臉欣慰,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感慨這些年吳氏養育雙胞胎的不易呢。
杜老太太本就是沈定川他爹落魄時娶的,各方面都平平無奇。
所以才既攔不住他爹納一大堆妾室,最後又壓不住庶子,被分出去很多家産,一直被王氏暗中诟病。
這會兒聽到這麼合她胃口的轶事,日常活動就是燒香拜佛的杜老太太雙手合十,連呼“阿彌陀佛”。
“那位大師可還在?能請來給咱家也看看不?”
“公公後來也派人找過,可道長批完命就走了,再尋不到的。”
“阿彌陀佛,這可真是戲裡演得神仙做派了!”
王氏嘴角一抽,人家說的是道長,她這婆婆念個什麼佛!
不過真沒想到,這倆孩子運道不錯呀,還有高人相助。
尤其瑾哥兒,摸着那小胳膊上的肉肉,結結實實,不像虛胖。完全看不出去年還是個病秧子啊!
沈壹壹看着瑾哥兒被幾個大齡婦女連摸帶掐,僵硬中略顯委屈的小表情,不由暗笑。
小王氏沒女兒,也沒她婆婆兼堂姑的奇怪攀比愛好,此刻見到沈壹壹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很是熱情,拉過來誇個不停。
“瞧這小模樣長的,留下給我當閨女吧!你說伯母也好看?哈哈哈,小嘴真甜!多懂事呀,像個小大人!”
王氏嫌棄地看了她的大兒媳一眼,這什麼眼光!
王氏當初就看不上這個大大咧咧的堂侄女,結果老大在她娘家那麼些侄女中,就偏偏看中了這個。
這麼些年了,一點也沒學到她這般穩重端莊的宗婦氣度。
“大伯母家的兩個堂哥都大了,倒是你二伯母家的珏哥兒跟你們差不多,想來能玩到一起!”小王氏摸着沈壹壹的小手。
呃,剛才笑話瑾哥兒太早了,現在這是輪到自己被撸了麼?
“瑜姐兒幾月生的?二月初九?喲,那不是巧了嘛,你二伯母家的慧姐兒也是二月的。不過明年你是六歲,你堂姐可要做十生日啦。”
聽到大嫂提到自家孩子,呂氏浮出了一抹淡到幾乎看不出的微笑:“等會兒散了學,讓珏哥兒、慧姐兒也來看看弟弟妹妹。不過慧姐兒大了,珏哥兒也進了學,成日裡讀書,未必能玩到一處。”
小王氏暗暗翻個白眼,一個六歲多,兩個五歲多,怎麼就玩不到一塊了?
她這個弟妹,一副清高的樣兒,可總是暗搓搓跟人攀比,非得壓别人一頭。
這點倒是跟她婆婆一個德行!
以至于有時候她都疑惑,到底誰才是婆婆的侄女啊?
進學?
沈壹壹連忙問道:“慧堂姐是在哪裡上學啊?”
古代的女孩子還能上學?
“自然是咱們沈氏的族學。咱家族學那可是壽州有名的!”說起這個,不但小王氏,廳中所有女眷俱都一臉驕傲。
這還多虧了初代肅甯侯沈騰峰。
當初把壽州這邊的族人修理了一遍後,沈騰峰覺得還不太保險。
現在自己在府城看着還好,過幾年若是他調任了,這些人作奸犯科豈不是還得他來背黑鍋?
那哪行!
就算事後處置了,那他也堅決不想自己吃虧便宜了這幫人。
于是未雨綢缪的沈侯爺大手一揮,辦學!
沈家族學,不論男娃女娃,統統都得去讀書!
不單單是經義文章,其他雜學也有。
這樣将來能考科舉的考科舉,就算隻學會了簡單的認字、算學,那也能輕松找份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