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這個家教老師是什麼來頭呀？”許衿問。

周婆婆茫然地搖搖頭：“我一個老太婆哪知道他爸媽都請的什麼家教……不是好像說是學習成績不錯，A大的研究生。”

研究生啊。

至少水平應該夠了，但是不太會教小孩。

芽芽不知道從哪拿了一顆奶糖給許衿，還一點都不認生地趴在許衿大腿上，睜着大眼睛看許衿給哥哥講題，不吵不鬧，特别乖。

許衿在婆婆店裡買了兩份涼皮帶回去，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把手機放在支架上跟林雅打着視頻，彎腰收拾行李袋裡的被子和床墊。

“期末考試成績是不是出來了呀？”

“嗯，今天剛出來，班級第二年級第六。”

“那還不錯啊。”林雅笑得合不攏嘴，“年級第一還是你們班那個戴眼鏡的小男孩嗎？”

許衿班上的同學在林雅眼裡都是清一色的小男孩和小女孩。

“不是他，第一名是我另一個朋友，不過姚楊考的也很好，跟我隻差了一點點。”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媽，A大是不是最近也快放假了？”

林雅說：“對，有的專業已經考完試放假了，大約……三天左右我就回家了，到時候想吃什麼告訴媽媽，媽媽給你做。”

許衿笑笑：“好呀……不過三天的話，也就是大後天，我跟姜甯約了要去南城區的心夢樂園玩。”

林雅十分吃驚：“跟同學約了出去玩嗎？那挺好的呀，你跟姜甯兩個人嗎？”

“不，是六個人，因為六人拼團便宜，單人票200一張，六人團人均89，便宜不少。”

說完這句話許衿心裡就開始佩服姜甯，把謝珩、蘇子哲和黃凱這樣的拉進團裡不算什麼難事，真正稀奇的是，她到底怎麼說服賀也川跟大家一起去那個夢幻主題的心夢樂園的。

不得不說姜甯還是有點東西的。

——

三天後，林雅坐上了回綏州的高鐵，因為臨近放假買不到票，所以好的車次已經沒票了，隻訂到了一趟時間最長的，到家就得天黑了。

早上沒出門的時候許衿跟姜甯打了個視頻，手機被放在筆袋上支撐着，面前是正在寫着的語文作業。

姜甯拿出一件裙子在身上比劃一下：“青青，你看這件好不好看？”

許衿看了一眼：“裙子很長，感覺去遊樂園玩不太方便……”

姜甯皺了皺眉頭：“也是哈，那我要不換條褲子？”

隔着手機屏幕，姜甯在家裡翻箱倒櫃，不多會，一隻黑白邊牧踩着凳子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手機。

在許衿這邊看到的就是一隻小狗突然出現在鏡頭裡，漆黑濕潤的鼻尖蹭着攝像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正中間。

“巧克力！不許碰我手機！反了你了。”姜甯大喊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扔掉手裡的衣服，上前去裝作生氣地拍了一下邊牧的腦袋。

小狗被打了，但下次還敢，耷拉着耳朵也要趴在桌邊看着屏幕。

許衿停筆，看着屏幕裡的小狗不自覺笑了起來：“好可愛，這是邊牧嗎？”

姜甯笑嘻嘻地調整攝像頭的角度，然後抱着小狗來到鏡頭前：“來巧克力，跟幹媽打聲招呼。”

許衿噗嗤一笑，欣然接受“幹媽”這個稱呼。

小狗十分聰明，立刻對着鏡頭咧開嘴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粉紅的舌頭上下晃動着，就差沖進屏幕蹿進許衿懷裡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還沒收拾完啊，看看幾點了。”

姜甯臉上的表情瞬間晴轉陰，拉下臉對着身後喊：“你不也穿着睡衣嗎，還催我呢，我收拾的指定比你快。”

因為角度問題，在屏幕裡隻能看見兩條腿，但聽聲音許衿認出那是賀也川。

她跟姜甯又聊了幾句挂上電話，從衣櫃裡随便挑了件牛仔褲和短款毛呢外套穿上就出了門。

謝珩按照時間約定會來樓下接她，六人小隊兵分三路，姜甯和賀也川一隊，蘇子哲和黃凱約了其他地方彙合。

今天天氣非常好，和煦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風也不大，微風裡有水霧的味道，沁人心脾。

時間還早，正是上班族通勤的點，周婆婆的小店外排了一條買早餐的長隊，人來人往的熱鬧場景給整條街都添了點煙火氣息。

忽然，許衿目光落在一個人身上。

心髒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倏地一沉。

她看到在不遠的店門口，田峰穿了件長風衣，單手插兜站着，似乎是感受到了許衿的目光，他緩緩擡起頭。

二人隔着幾十米遠的距離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