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嫂子兩個字,驺吾似乎很滿意。
“我和你嫂子說兩句話。”他道。
女人的目光有些好奇。
她知道,驺吾以前冷血又脾氣不好到什麼程度,在這個女人面前,驺吾卻帶上了那種她從來沒見過的柔情。
然而徐州大步走了進去,女人也不得不重新從裡頭把門合上。
程炜深已經坐在裡頭休息區的沙發上了。
幾案上擺着酒,他手邊擺着杯子,看到徐州來了,他隔空朝他舉了下杯子,就算是打招呼了。
隻是态度很慵懶,看起來沒什麼說話的熱情。
“驺吾和柳柳在外面。”徐州慢條斯理地開口。
聞言,程炜深手裡的杯子一頓。
他剛剛喝酒,沒聽到周旭梅的聲音。
周旭梅是剛剛去開門的女人。
“在外面?怎麼不進來?”
他的語速快了一點。
左邊的單人沙發上坐着的另一個女人有些詫異的看了程炜深一眼,也察覺到了程炜深的不同尋常。
“你說呢?”徐州聲音裡帶着冰棱子。
“小倆口在外面說話呢?”想起剛剛驺吾女朋友紅得不同尋常的臉,說話的周旭梅笑得很暧昧。
她向來外向,說話聲音也大。
這種暧昧的笑聲讓所有人都朝一個方向想——他們是在外頭做什麼膩歪的的事呢?
程炜深的臉瞬時便沉了下來。
他沒有徐州的“沉穩”,也沒有驺吾的“高傲”,他看起來是陰森森的,像是天邊的烏雲,盡管長了一張招蜂引蝶的桃花眼,可是眼裡頭的陰郁總是能讓人望而卻步。
“我上個廁所。”
他将手裡的杯子“摔”在幾面上。
走步的速度很快。
“怎麼了?炜深怎麼……”周旭梅聲音也淡了下來。
坐在單人沙發上的徐瑜也感到莫名。
而徐州望着程炜深匆匆的背影,嘴角有些嘲諷。
“怎麼回事啊,你們不都是回來參加驺吾的訂婚宴的麼?怎麼一個個都不開心?”
徐州冷笑了一聲。
拿起杯子,俯身給自己倒酒。
門口傳來動靜,他側眼看去。
*
徐州進門之後,一切的聲音又歸于寂靜。
此刻門口就隻剩下了柳柳和驺吾。
感覺到陰影逼近,柳柳朝後退了一步。
然而身後就是牆,柳柳已退無可退。
他單手撐着牆壁,另一隻手輕松地摟住了柳柳的腰。
高大而魁梧的身材籠罩住嬌小的女人,她的眼睛在陰影中蒙蒙發光,像是淩晨時候葉子上的露水。
“還記得徐州麼?”
“想起來了麼?”
柳柳不說話。
“不說話,那我們再親一會兒。”
“……害羞什麼……嗯?”
他喊的缱绻,調情調得幾乎想要摧毀她。
他知道她此刻在害羞。
“記不記得。”
他壓下來,迫近她。
鼻尖幾乎要與她觸碰。
而他的鼻尖上,還帶着一點水光。
剛剛他就是這樣用鼻尖在她的唇間摩挲。
柳柳立刻哭了。
本來還占據統治者地位的驺吾,頓時愣住,他瞬間如同一個僵住的孩子一樣,不知所措。
驺吾手忙腳亂地給柳柳擦眼淚,可是眼淚卻越擦越多。
“别哭了,柳柳,别哭了……”
“我錯了,我就是忍不住……”他低聲下氣地哄她。
柳柳臉色通紅,臉上被淚水沾染得可憐。
她哭的時候,幾乎任何人都會心軟。
停下的時候,驺吾心中松了一口氣。
然而柳柳接下來的話,卻幾乎讓他腦袋裡的弦斷裂開來。
“我……我、我、我……咳咳……”
她結巴起來……
因為始終無法說連貫,臉色越來越紅,眼淚也在眼睛裡重新積聚。
“記、記得、一、一點。”
“在你……你你……喊、喊……他的……”
驺吾“噓”了一聲,将食指停在了柳柳的唇上,示意她别說了。
他眼神裡的濃霧散開,他記得多年前柳柳還是個小啞巴的時候,隻會比劃和寫字。
剛剛恢複的時候,隻要一緊張,情緒一激動,她就會結巴。
她的語調很軟,很輕,就好像抓不住那些字,需要努力地反複地強調它們。
這種努力讓向來自負的驺吾心酸軟又愧疚。
他想要打自己一巴掌。
然而沒有揮上去,卻被柳柳抓住了手腕。
柳柳含着淚水看着他。
我真不是個東西。
驺吾在心裡罵自己。
然而看到柳柳這種任人擺布的柔軟模樣,他心中某種顫栗的激情和渴望得到了滿足,炙熱的血液沖擊着他渾身上下的每一處,繼而使他得到一種極其影隐秘的愉悅。
他用手指擦着柳柳眼角的淚水,微微用力。
繼而又沒忍住,吻了上去。
正在此時,門的旋鈕處傳來細微的動靜。
程炜深從裡頭探出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