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當頭一棒,她看着沈絮的眼睛,在她的眼裡看到了失望與譴責,像是徹涼的水從頭頂澆灌,顫抖地雙唇沒法辯解自己的異常,“我……”
“他現在有女朋友。”沈絮重複,握着她的手用力幾分,看着她的眼睛,“不能成為第三者。”
“我知道,”所以連送信她也瞞着好友,“我隻是和他讨論工作而已。”
“你知道的,是他主動邀請我成組的,”餘在溪垂下眼眸,掙開她的手,“我隻是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可你的表現,如此惴惴不安,可不像僅僅是工作而已。”
“我隻是有一點點緊張,”她背過身去,不敢看她,也不敢讓她看她,手指攪擰着衣角,“緊張罷了。”
最終還是選了最滿意的打扮,磚紅色打底配上藍綠色的馬甲,一條黃色的半裙,雖然顔色豐富地想一個調色盤,和諧卻又吸睛。她用卷發棒将原本垂順的長發夾成整齊的波浪。
指尖點過CHANEI的綠邂逅,思緒一轉,她拿起了旁邊那一瓶。
玫瑰與荔枝的香味散在空中,細小分子有一瞬間的濃烈,很快又均勻地覆蓋在了身上,恰好的撩撥嗅覺。
帶着電腦,摘下挂在桌邊的磚紅色貝雷帽,經過門口的小鏡子時整理好造型,餘在溪早早地走出寝室,她需要提前适應一下,哪怕已經勸誡自己不要抱有過多的想法,可内心還是難免有一些波動。
邊程是她第一個喜歡的男生。他長得帥氣,性格開朗,笑起來兩顆虎牙會露出來,可愛又親和,為人大方爽朗,幹淨清爽。她覺得所有美好的詞彙用在他的身上都不為過。當然可能隻是因為她喜歡他。
少女心的萌動哪有這麼輕易就能控制。就像悸動來得毫無預兆。
月伴咖啡就在校外巷道的轉角。地理位置佳,裝修風格别緻,咖啡的味道也正宗,所以哪怕價格略貴,依舊有許多大學生會為氛圍感買單去待上一天半會兒。
餘在溪到的時候正是下午,人不多,隻有三兩個文藝打扮的人零散坐着看書。咖啡豆的香味濃郁,甚至就連牆邊書櫃上的書都有殘留的苦澀香味。她擡起手腕皺了皺鼻子,确認身上的香水味還能聞到,坐到了角落裡——這兒離吧台最遠,咖啡的味道最淡一些。
時間,下午三點,距離約定好的時間僅剩一個半小時。
打開電腦,昨日初步制定的文件在界面顯示,還有一些内容需要和邊程商量着來,雖然校籃球賽已經連着舉辦了好幾年,可餘在溪有一些想法,她是新生,不知道這些想法能不能實施,她需要問問邊程。
将一些突然冒出的靈感和想法都記在了本子上,也不僅僅關于籃球賽,還有其他的。她喜歡書寫,紙質的手稿能帶給她滿足與愉悅,那是電子稿不可比拟,也無法替代的。
因為準備地充分,待在這片安靜下,她的内心也出奇地平靜下來。
此刻她饒有興緻地用黑色水筆在紙上随意畫着,她沒有學過繪畫,隻是照着自己的想法,根據自己的理解,把腦海内的邊程畫了下來。
看着幾筆簡單地勾畫,但邊程的神色和形态卻又囊括于中,餘在溪彎起了嘴角,給自己豎起拇指,自言自語道:“餘在溪,你真厲害。”
窗外陽光正好,薄薄的紙張映射出陽光,就好像邊程從陽光中走來。一手托腮,一手高舉畫紙,餘在溪的眼眸中有淡淡的金色光芒,愉悅充斥着她。
她突然有個想法,想給邊程配一隻貓,拿下畫紙的那一刻,她看到邊程從遠處走來,背後正是陽光。
心髒在胸腔中快速跳躍,悸動随着心跳,一下又一下,清晰又直白,比前幾日更加濃烈的情緒,就好像是一種命中注定。
邊程徑直向她走來,一步一步,應該要走進她的心裡,餘在溪想。
可他終究不是紙上的人物,邊程停在她的面前,随意地拉開凳子在她的對面入座,“你也好早。”
“嗯,我下午沒課,”餘在溪把畫紙塞進本子,趁着低頭的時間整理自己的心情,“邊程學長,你也好早。”
“我等會兒要和女朋友約會,想看看能不能早點結束。”邊程無意地說,可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餘在溪,他想借由此機會表示自己的态度。
不成想,餘在溪的表情并沒有什麼變化,隻是點點頭,然後站起身前去吧台。
邊程目光追随,卻隻能看到她的側影,她好像還是在笑,笑着對咖啡師說話。她就把他撂在一邊,坐在高腳椅上,托着腮看着咖啡師。等到兩杯咖啡擺在桌上,咖啡師不知道說了句什麼,餘在溪輕輕搖頭,端着咖啡回到了邊程的身邊。
“給你,”遞出其中一杯,聲音輕快,聽不出什麼差别,“說好請你喝的,也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就點了一杯我最喜歡的。”
邊程當然不會仔細去聽,捧着被子抿了一口,是馥芮白,他最喜歡的味道,“我也喜歡這個。”
“那我們開始吧,”餘在溪聞言沒有其它反應,反而是主動回歸正題,“早點開始,早點結束,不占用你和女朋友的約會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