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明白了。”朱瞻基向來聰敏,隻從父親的聊聊數語已經聽出了暗含的意思,聽話的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更何況,他本就不喜歡這種被指定了的方式。
“哎,這就好,真不愧是爹的乖兒子。”朱高熾欣慰的笑了,又安慰了兒子數語,記挂着明日還要早起去處理事務,且天色已經不早,便讓兒子早早回去休息。
得到父親也不贊同的答複後,朱瞻基的睡意漸漸上湧,終究是在疲憊之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
“啊,好痛,姐,别揪我耳朵,疼啊。”耳朵被用力的揪起擰住,疼得胡善祥龇牙咧嘴,原本就紅腫的耳朵越發的鮮紅,可又不敢用力掰開胡尚宮的手,胡善祥隻能可憐兮兮的求饒。
這是胡善祥當見習宮女的第一天,她就因為打碎了茶盞被姐姐胡善圍拎着耳朵站在院子裡罰站。
耳朵原本不該這麼紅的,隻是因為早上胡善圍喊她起床的時候,睡習慣了懶覺的胡善祥哪怕經過了昨日驚心動魄的一天,依舊犯起了起床困難的懶,最後被胡善圍揪着耳朵起了床。
胡善圍身為宮正司女官自然是事務繁忙,哪怕如今胡善祥跟着胡善圍住,但要說親自教導,胡善圍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再加上如今胡善祥年級還小,以前隻怕也沒做過什麼伺候人的差事,因此隻讓她學着點宮規和端茶倒水之類的輕便活計,等年齡漸漸上來,胡善圍才能放心的讓她跟着自己處理宮事。
“疼?”胡善圍冷哼一聲,哪怕心裡也有一絲絲心疼,想着畢竟是自己的妹妹,但為着胡善祥能學好規矩,當上太孫妃,還是冷硬着心腸嘲諷道:“命沒了,耳朵也就不疼了。”
“今日也就是在我面前打碎了茶盞,小懲大誡一番你就嫌疼。日後在貴人面前伺候,你也如今日這般毛毛躁躁,輕則交給宮正司處置打一頓闆子,重則拖下去打死不論,你自個兒想想,還覺得疼嗎?”
胡善圍在深宮多年,早就明白這滿是榮華富貴的深宮下隐藏着的黑暗和險惡,因此,哪怕是想調教的妹妹争取太孫妃的位置,但該嚴厲還是得嚴厲,醜話必須得說在前頭。
“姐姐,我知道錯了。”
胡善祥眼中噙着淚,強忍着被揪住耳朵的疼,好漢不吃眼前虧,認錯先吧。
她也不想進宮啊,如果不是胡善圍把自己的名字報上的進宮的名單裡,她胡善祥還在山東老家做一隻自由自在的魚兒,哪像現在似的,被關在籠子裡學規矩,簡直就是另類版的小燕子。
她怎麼這麼命苦啊,嗚嗚~~
“你叫我什麼?”胡善圍雙眼不善的眯起來。
“尚宮,胡尚宮。”
胡善圍雖然平日裡瞧着端莊又優雅,但好歹也是堂堂宮正司正五品的女官,該有的氣勢還是有的,這不,眼睛一眯,在胡善祥眼中威嚴立馬從和藹可親的老師上升到了嚴厲無情的教導主任。
想起進宮後胡善圍教自己的話,在内可以喊姐姐,在外隻能稱呼官名,胡善祥連忙改口。
“嗯。”
聽見胡善祥聰明的改了口,胡善圍才稍稍放下心來。
“我事務繁忙,不可能事事都親自交你,白日裡,你先跟着其他小宮女一起去學宮規,晚間回來向我彙報,明白了嗎?”
“明白了尚宮。”胡善祥等胡善圍交代完忙應聲答道,她可不想再因為這些小錯被胡善圍罰了。
“嗯,去吧。”說罷,胡善圍轉身離去。
胡善祥和一群剛剛入宮的小宮女們一起去宮正司下的宮室裡學習規矩,因着都是剛剛入宮,因此宮正司便派了一位管事直接坐在衆人前方手執宮規開始逐條念起。
新入宮的小宮女都以年齡劃分,和胡善祥同在一批的都和她一般大小,應當是因着怕她們不識字,所以才有了這一遭。念完一遍之後,還囑咐衆人日日都要來此處聽講,直至背會并熟記宮規為止。
小宮女們年紀小沒有定性,到還記得這裡是皇宮,不敢随意打量。而胡善祥謹記着胡善圍的叮囑,少做少錯,不做不錯,不敢逾越一步,哪怕心裡因着宮中規矩繁多被繞的心頭一團漿糊,也不敢做任何動作。
早上剛被胡善圍教訓過,她可不想把晚上那一頓也補上。
胡善祥在心裡悄悄歎了口氣,她這算是被拐騙了嗎?說是來當太孫妃的,她還以為直接就可以躺平了呢,沒想到居然是先從小宮女做起,她這個姐姐還真是深谙畫餅之術啊。哎,就當是給大老闆打工的小職員吧,幹什麼不是幹呢。
自己又不是小燕子進了皇宮,身後有皇帝那麼大一個靠山,連皇後都敢惹。她若是在宮中壞了規矩,隻怕頭一個發怒的就得是胡善圍。想起胡善圍發怒的樣子,胡善祥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算了算了,還是打起精神認真聽宮規吧,晚間等胡善圍忙完歸來,還得向她彙報。
胡善祥默默想着,怎麼越想越覺得自己從現代小職員變成了古代小職工,還是沒有人權,生死也由不得自救的打工人,她這真是被胡善圍給騙慘了啊。
哎,胡善祥,你在古代後宮打工的生活從今天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