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裡沒有外人。”
朱瞻基用手指無奈的隔空點了點還在可憐兮兮看着她的胡善祥,對方靈動的表情讓朱瞻基啞然失笑,搖搖頭看了看離得兩人遠遠地候着的宮人,确認對方的距離聽不到他們談話,這才放下心來。
“知道了,知道了,是沒吃過肥肥肉總見過肥肥跑行了吧。”
見朱瞻基并未因為自己說了犯忌諱的詞而生氣,胡善祥似模似樣的又重新複述了一遍,當然,這一次她可沒忘記将其中的“豬”字給換成“肥肥”二字。
哎,就因為自個兒姓朱,就不讓老百姓說豬這個字,這古代的皇權還真是霸道。
也就大明朝這才剛建立三十多年,就這麼欲蓋彌彰、掩耳盜鈴的有用嗎?該叫什麼,百年之後還是叫什麼,到那時候可不是你們家的天下了,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哼。
胡善祥搖搖頭,不再在這兩個詞上面糾纏,繼續把玩着手上的弓箭。
“嗖”
第一箭,因為用的力氣太小,箭飛射出去後還沒有接近箭靶就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嗯,後勁不足。
胡善祥看着落在地上的弓箭,想着下一箭用的力度要加大些,于是毫不氣餒的又從箭筒中取出一根箭镞将箭搭在弦上,拉弓開射。
“嗖”
這一箭用的力氣倒是夠了,隻可惜還是沒有射中靶子,在周圍所有關注的目光下,箭镞飛速的越過了箭靶紮在了草垛之上。
又沒射中。
連着兩箭都沒有射中箭靶胡善祥也不失望,她本就沒有射箭的經驗,隻是看過别人射箭的動作跟着有樣學樣罷了,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
于是又順手從箭筒中抽出第三支箭搭在弦上,剛準備拉弓,就被不忍直視自己連着兩箭都落空的朱瞻基攔了下來。
是個人就肯定會有失手的時候,朱瞻基看胡善祥似模似樣的射箭的動作還以為她頗為熟練呢,沒成想居然是個假把式,尤其旁邊還有個插滿了自己射的十支箭的箭靶做對比,直接就讓朱瞻基不忍心再看。
“箭要輕輕地搭在弦上,不能用太大的力,否則會損壞弓弦。”
胡善祥剛把箭搭在弦上,就被朱瞻基從身後輕輕附上來。
朱瞻基的左手附在胡善祥執弓的左手上,右手直接就着胡善祥拉弦的姿勢,輕松的就将弓箭拉開。
“對準目标。”
輕柔地聲音在胡善祥耳邊響起,呼吸間溫柔的觸感讓胡善祥忍不住觸動,仿佛觸電一般心下一緊手上一松。
“着。”
被箭射中木靶子的聲音驚到,胡善祥擡頭望去,隻見原本空無一物的靶子正中心的位置赫然插着一隻箭,正是朱瞻基手把手教自己射中的。
箭已經射中靶心,箭的尾端還因為太用力、速度太快而微微顫動,胡善祥剛想開心的給自己鼓個掌慶祝一下,突然想到自己現在還被朱瞻基攬在懷裡,頓時不客氣的用胳膊肘将人撞開。
“太孫特地帶我出宮,就為了教我射箭?”胡善祥不想玩虛的,直接開門見山道。
“當然不止。”朱瞻基微笑,也不在乎自己被胡善祥猛地用力被撞着後退幾步,随後手伸進胸前的衣領裡掏阿掏的,不一會兒一個熟悉的東西就被朱瞻基重新拿出來放在了胡善祥的眼前。
白玉芙蓉簪。
怎麼又是它?是自己上一次拒絕的不夠堅決嗎?
胡善祥不解的看向朱瞻基,一副你怎麼又這樣的無奈表情。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這白玉簪既然給了你,那就是你的東西。誰都不能拿走,包括我。”
說着,朱瞻基将簪子小心翼翼的插在胡善祥的發髻上,霸道的接着說道:“是你的,隻能是你的。”
是你的,隻能是你的。
胡善祥的心仿若被落葉攪動的平靜湖面,一點點的開始顫動,輕輕地蕩漾起一圈圈的波紋。
又一次了。
胡善祥在心底歎息,她真的不想心動,可是朱瞻基的舉動卻帶給她一次次難以拒絕的心動和溫暖,讓她不由自主的便想沉浸在其中,可這太危險了,她胡善祥真的不想被架在火上烤啊。
“太孫,你看咱們眼前的靶子像不像你的太孫妃之位,無數的秀女為了那麼一個位置蜂擁而至,用盡手段你争我搶。不在乎能不能搶到,也不在乎搶到之後會不會受寵,隻是不擇手段的為了最終的勝利。”
“畢竟,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太孫妃的位置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随之而來的,就是被其他的秀女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那種如芒在背的滋味和失敗後要承受的後果,善祥卻并不想承受。”
見胡善祥的視線落在遠方,卻沒有如上一次那般嚴詞拒絕,朱瞻基頓時狂喜,心裡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和顧忌,朱瞻基向着對方保證:“我爹娘那裡你不用擔心。”
“我爹對我選誰做太孫妃都不在乎。我娘那個人你也了解,最是嘴硬心軟,除了嘴上有些得理不饒人外也沒别的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