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我今天可是帶了——”
月芽自還沒踏進殿門時就已經急不可待,今日得魔鬼師尊一對一指導加練,一番撒嬌賣萌、原地耍賴後才好不容易逃脫魔爪,再晚些怕是要摸黑禦劍前來了。
攬星被遠遠落在身後,眼看着經受折磨卻能瞬間恢複元氣的女孩在積雪之上依舊蹦蹦跳跳,滿是膽戰心驚,可她勉強撐開雙臂又小心跳躍的樣子活像在雪原見到的雪兔,十分可愛。
嗯?
終于跟上她的腳步,卻見其霎時愣在原地,連口中言語也止于半截:“怎麼——”
還未及攬星問出心中所惑,月芽便如被夕陽解凍的冰雕,猛然向門扇半掩的房間沖刺而去:“啊——師妹!”
這下全然不再顧及腳下光滑,直愣愣邁出大步,情緒激動之下竟是腳底一蹬、撲倒在門檻上,也用腦門頂開了門扇、使得江歲禮目瞪口呆的神情徹底暴露在攬星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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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你,這般着急忙慌的做什麼?”攬星連同江歲禮一起貼身為她拍打沾上外衣的雪漬,“劍法一直不得要領,也沒見你着急過。”
可語氣卻和調侃頑童一般寵溺,說到此處也是轉頭與江歲禮相視一笑。
“好啦!”被當作雕塑旋轉的月芽身體一繃,眼中滿是窘迫,眸光顫動後當機立斷選擇将話題拉回正軌。
随即一把抱住坐回床榻邊的江歲禮:“師妹,你終于醒了!”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都不知道你師姐我過得有多麼凄慘……”
得見其眼角那顆泛光的淚珠,攬星對此兇猛如野獸的訴苦方式甚為不解,但在她抱着對方劇烈晃動之時,趕忙一把将其扯回身邊:
“師妹方才蘇醒,可不比你銅筋鐵骨。”
“咳咳——”
脫離壓迫,江歲禮撫胸連咳了好幾聲:大概是被那法陣壓得有了心理陰影……
呼吸終于平複:“沒關系的師姐,總覺得經此事之後,身體相比往常都輕松許多。”
這句話并非扯謊,除去心中所懼,清醒後不僅全無病痛,甚至于全身感官都比從前明晰幾分,而非一再渾渾噩噩。
隻是……
自二人話中情緒所看,總覺得發生了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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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我竟然在床上躺了一個月?!”
月芽暗自低頭掰扯手指,許久後神色凝重地面對她:“算上今日,正好三十天!”
江歲禮雙眸呆滞、嘴巴微張,久久沉浸在這駭人聽聞的消息之中無法自拔,以至渾身冰涼:
起初她也隻當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而已,也确确實實隻感受到這些……
複而思及夢境所見所聞,江歲禮心中也不免疑慮重重:是曾聽司越說起過她父親的公司以網絡遊戲為主營業務,但卻從來沒有機會詳細了解。
可這迷夢之中倍感真實的環境令她不禁皺起眉頭、自我調侃:怕不是過了太久沒有手機參與的質樸生活,心裡太過想念了吧?
想到自己可能錯過的衆多遊戲福利與活動,眉眼間的無奈與惋惜又深入幾分。
“師妹?”攬星見狀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經沒事了。”
擡眸瞧見這副溫柔如水的表情,江歲禮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早已偏得離譜,随即揚起嘴角、輕輕點頭。
“是啊是啊,三長老每日消耗大量靈力來幫你穩住心脈,一連三十日從未間斷,怎麼可能會有事?”
月芽嘴裡塞滿糕點,說話含糊不清,但江歲禮還是能夠辨别大緻内容:師父……
眼前頓時浮現那日背對自己站立、肆意執劍的身影,白色衣衫上依稀可見道道血痕,随即眉眼緊簇、望向前院同樣的位置:
棕紅木門已然修補如初,隻是這顆梅樹枝桠卻再不見紅色,得空仔細觀看院中雪景,想來也并非一夜積攢至此。
師父此前下山,一殺魔引、二除迷鏡,為救自己身負重傷,卻始終淡然處之、不曾表露半分,未及休整,又經此番之事……
攬星隻顧搶奪月芽懷中本意為江歲禮準備以應不時之需的餐食,二人也都并未注意到她異樣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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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月芽又将月中發生之事全部細細道來,包括圍繞禁地妖物脫逃事件發生的一系列意外,情緒激昂、用詞恰當,生動有趣到隻差有觀衆老爺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