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茵城,紐倫酒店。
即使是超長望遠鏡,仍然無法削減酒店内富麗堂皇與莊重肅穆的氣氛。宋時羽皺着眉頭,觀察着整個酒店的布局和裝置。
狙殺是不太可能了,宋時羽在心裡盤算着。整個酒店的安保措施非常高,且附近沒有制高點可以一擊緻命,臭狐狸選擇在這個地方進行第一場發布會确實很安全。
即使是深夜,整個酒店内還是十分熱鬧,無數的工作人員在布置、檢查、溝通。有那麼一瞬間宋時羽在想,自己要是有一天被這麼多人服務着,應該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但是轉念一想,有那麼多人在暗處關注着聚光燈下的政客,這些目光中摻雜着熱忱、支持、觀望,以及更多的不懷好意和算計。
這種生活對于宋時羽來講太痛苦了,她不喜歡被人凝視。
“看來狙殺和下毒都不太現實。”宋時羽下了結論,密密麻麻的安保人員讓她頭痛,以政客的警覺性,注定不會接觸任何外來的食物或水。
本來還想弄點耗子藥毒死你。夜色中的宋時羽嘴角滑過一絲陰恻恻地笑。
按照自己的殺人邏輯,最好的方法是能在現場埋藏一些小型□□和閃光彈,數量不用太多,隻要能搞亂現場就足夠。然後自己就可以在混亂的人群中抓住機會。
隻是時間緊急,現在自己手邊沒有足夠的爆丨炸物。
宋時羽安慰着自己,這次就當做踩場。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首次發布會的安保措施肯定非常完善,所以自己明天主要觀察何須的行為習慣和安保布防,為下一場發布會的刺殺做準備。
隻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次行為已經脫離了殺手一擊緻命的本能。她的所有行為,其實都隻是在為見面而服務。
......
翌日。新聞發布會前兩小時。
紐倫酒店的外圍人頭攢動,大門兩旁擠滿了各路記者以及群衆。西裝革履的安保人員正在維持着現場的秩序,一輛輛低調而豪華的轎車有條不紊地停在路旁。
政界要員、知名記者以及各路隻能在電視上看到的人物正面帶笑容地走在保镖在人群中強橫開辟的道路上。
橫幅,喇叭,招牌。何須的支持者們将整個大門圍了一個水洩不通。她們嘴裡高聲叫着何須的名字,擡眼望去最顯眼的便是立牌上何須标準又自信的笑容,以及她競選時喊出那句的口号:
“讓藍茵城,看到每個個體的強大。”
宋時羽愣愣地看着這場面,心裡十分詫異何須竟然真的有這麼多瘋狂的擁趸。
時間已經不早,何須預計會在半個小時後到場。宋時羽回了回神,自己必須在何須入場前進入到紐倫酒店内部。
她把頭收回近草叢中,順手壓了壓帽檐,低頭查看了一下地上昏倒的被扒個精光男人。
發布會攝制組成員。宋時羽套上了他的工作服,臭臭的。
“藍茵城的男人都不洗澡嗎?”宋時羽低聲咒罵,接着提起男人的工具箱走出草叢。
借着人群的掩護,宋時羽很快找準了一條工作人員通道準備混入其中。
“站住。”
魁梧的安保人員的阻攔讓宋時羽心頭一驚。
“什麼人?”安保人員詢問。
“攝制組。”宋時羽把脖子上的工作人員證件擡起來亮了亮。
“嗯...你一個女孩兒,擡這麼大個箱子?裡面是什麼?”男人用懷疑的眼神從上到下打量着宋時羽。
“斯坦尼康。”宋時羽把工作箱平鋪在地完全打開了,一台巨大的攝制穩定器安靜的躺在裡面。
“卧槽!這玩意兒都帶來了,你們是來拍電影啊!”另一名安保忍不住驚歎一句,“這女人真是手段不少,搞個發布會還弄這麼大陣仗!剛才進去一隊人手裡也是長槍短炮的,光鏡頭就幹了好幾箱!”
面前的男人回頭用眼神示意,身後兩名安保立刻上前檢查着機器裡是否有違禁物品。
“你能拎得動這麼重的機器嗎?”男人的眼神帶着一絲輕蔑。
“錢多,什麼能都幹。”宋時羽裝出一副局促的憨笑,心裡隻想着趕緊甩掉這幾個話痨。
“檢查過了,沒有什麼可疑物品。”負責安檢的安保人員向宋時羽面前的男人确認。
男人不耐煩地擺擺手,打發宋時羽趕快進去。
“還真有點沉。”宋時羽拎着巨大的工具箱穿過酒店巨大的庭院,思索着要不要把這個沉重的累贅丢在哪個不顯眼的地方。
“強尼?人死哪去了?”一個穿着攝制組工作服的女人四處張望,最後目光落在宋時羽的身上,“你是誰?強尼呢?”
女人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眼神裡有種說不清的東西,讓宋時羽本能地感到危險。
“他昨天吃壞了肚子,我是他表妹,今天替他。”宋時羽嘴上扯了個謊,心裡卻盤算着一旦女人察覺不對,她就先行出手打暈她。
“關鍵時刻竄稀,這就是男人。”女人嘴裡不幹不淨地罵着,然後掃了掃宋時羽和巨大的工作箱說道“你跟我來吧,他今天的工作量可不小,你要是自己吃不消的話就跟我說,别硬扛着。”
“呃...好。”宋時羽含糊的應答着,心裡對剛才想打暈她的想法感到一絲愧疚。
“叫我橙姐就行,這是你的通訊耳機,調到3頻。”橙姐遞給宋時羽一個耳機,“東西放在一樓,然後你去二樓樓梯口找三腳架旁的男人,你倆換班,讓他來替你。”
“不用不用,我能扛得動。”宋時羽面對陌生人的關心顯得十分手足無措。
在組織的标準培養下,她早就成為一個純恨戰士,如今面“同事”的關心,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沒得商量。”橙姐笑着拍了一下宋時羽的肩膀。
在無措和趕緊脫身的雙重想法下,宋時羽被一路帶到酒店内。她按照橙姐的吩咐前往二樓,和一臉吃了屎表情的男人換了班。
男人嘟嘟囔囔的罵聲和拉到地面上的老臉讓宋時羽感到好笑,她不禁想着,何須要是看見這一切,臉上虛僞的标準笑容還能不能保持得住。
何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