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何須沒有想到宋時羽會這麼快答應自己的邀約。
藍茵城完全獨立隻有短短的十幾年,權力、階級和政治卻先行于城市的發展。城市居民将炮火轉向所有政客,何須不在意,但并不代表着她聽不到。
合格的政客會把身邊所有的資源盡數利用。
她一直在籌謀着,利用她對覺醒者的感召能做些什麼力。直至三年前《禁魔法令》将這個還在襁褓中的計劃完全扼殺。
時隔三年,一個封印松動的覺醒者真的和自己重新建立鍊接,作為謀劃者的自己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所以當她在樓下處理工作時,突如其來的心慌讓她差點忘了這是原本不屬于自己身體的反應。
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樓。
按照何須的習慣,她本想敲敲門。但是内心的慌亂讓她無暇顧及平時隻是作為社交面具的禮貌。
女殺手癱倒在淋浴間,一動不動。水流正在浸入她的口鼻。
素來沉穩淡定的女政客甚至忘記了喊人幫忙。
何須迅速關閉水流,然後将女殺手的上身抱在懷裡。另一隻手胡亂地抓起浴巾,揩去宋時羽口鼻中的水同時輕拍她的背。
何須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曾在藍茵陸戰隊學過的一些急救知識。
太遙遠了,很多年來她都是别人的任務目标,很久沒有輪到自己為别人做急救了。
女殺手黑銀交雜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自己的胸口。現在,兩個人都濕透了。
何須不清楚宋時羽是因為什麼暈倒的,但首先要排除窒息風險。
她将手指探入宋時羽的口中,檢查着對方的嘴裡是否有嘔吐物。
所幸沒有嘔吐物,但是宋時羽也沒有反應。就連刺激喉部的迷走神經都沒有反應。
何須抽出手指,輕輕拍打着宋時羽的臉頰。仍舊沒有反應。
慌亂感侵襲了何須的大腦,她忍不住低下頭湊近女殺手的胸口,聽聽是否還有心跳。
好消息:還有心跳。
壞消息:心跳還是有些紊亂,更重要的是宋時羽還沒來得及穿衣服。
多年拼殺造就了一副結實且流暢的身體,一層薄薄的脂肪包裹着緊緻的肌肉。
就連胸口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共感,還是什麼其他原因,何須現在覺得自己的心跳也在紊亂。
羞恥終于喚醒了女政客的智商,她大聲喊着管家和家庭醫生前來幫忙。另一邊又将浴巾裹在宋時羽的身體上。
應該把她搬到床上。何須俯下身子抱起宋時羽。
還挺重。
這種肌肉密度,讓何須感到一種隐隐的危險。但她沒空思考這種危險是來自于真相大白後的威脅,還是來自欲望和誘惑。
......
殺了我,就他爹的現在!!!
宋時羽永遠都不會告訴何須,她隻是意識渙散控制不了身體,但她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說實話,當何須闖進來的時候,宋時羽獲得一種巨大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有效緩解了自己紊亂的心跳。
在她扶起自己上半身的時候,宋時羽甚至想伸手抱住她,告訴她自己緩一會兒就好了。
但是當何須把手指探進自己的嘴裡時,宋時羽無比痛恨自己怎麼還沒暈過去。
更别提她把耳朵貼在自己胸口。
誰教她的急救知識,不知道顧忌一下病人的心理健康嗎?
真就不如死了。
第一次見到何須的時候,自己衣服被她扯碎了。
這回更好,渾身上下全都被她看光了。
真該死,自己為什麼非得要洗那個澡呢?
所以後來任憑醫生和管家怎麼擺弄自己,宋時羽都選擇裝死。
“何議員,宋小姐現在的生命體征已經平穩下來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處在昏迷中。”滿頭大汗的家庭醫生擦了擦自己的額角,向何須彙報宋時羽的情況。
“是啊,怎麼還沒醒過來?”何須蹙眉,看着躺在床上的宋時羽。
你這種死人腦袋下輩子也不知道。
宋時羽心中暗罵,但是身體非常誠實地繼續裝死。
“陳醫生,電流刺激會不會管用?”焦慮感困頓于胸口,何須忍不住提出一個更冒險的想法。
醫生點頭,然後飛速從醫療箱中掏出了兩台電極。
滋滋的電流聲吓得宋時羽抽搐了一下。
“醒了!”醫生興奮地湊過來拍打宋時羽的臉頰。
宋時羽在心中把在場所有人罵了個遍,卻還要裝出一副剛剛蘇醒的樣子:“我這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