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任務是尋找接頭的易叢珊。
想起昨天打聽的情報,宋時羽估摸着,這位易叢珊的日子應該不太好過。
木門被輕輕地敲響。門外是拿着簡單早餐的何須。
“你醒的還挺早。”何須沖宋時羽笑了笑,臉上同樣帶着一絲疲憊。想必經過昨晚的折騰,這位強硬幹練的女政客也有些吃不消。
“又是你從藍茵城帶的食物?”宋時羽感歎她的缜密,心裡想着何須是不是做好了不吃任何虹港食物的準備。
“我們今天得早點出發。”何須沒有回答宋時羽的問題,隻是安排今天的行程,“我猜測易叢珊那邊的情況會比較複雜,咱們得做好準備。”
簡單的用餐後,兩個人帶着行李離開了紅弦酒館。
虹港不是很大,但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僅憑借雙腿走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當二人來帶野草幫的地盤時,時間已接近中午。
“站住,幹什麼的?”門口的守衛警戒地盯着兩位不速之客。
“找人。”宋時羽冷冷地回答。
“找什麼人?”守衛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們,視線在何須的面罩上停留了幾秒。
“你好,我們想找易叢珊。”何須上前客氣地說着。
“找叛徒幹什麼?看你們兩個有問題。”守衛本就充滿戒備的目光此刻更是不善,“你們想找易叢珊,我還想找她呢!”
“甭廢話,先給她倆綁了。”另一個守衛掏出繩镖就往兩人身上投去。
宋時羽擡腿将套向兩人的繩镖踢飛,接着抓起何須的手臂就跑。
“你的前戰友到底惹了多少麻煩?”宋時羽拽着何須一路狂奔,“還有,忒休斯的情報到底靠不靠譜?”
“虹港...計劃趕不上變化...”何須氣喘籲籲地回答,她要用力抓着宋時羽的手,才能勉強跟上她的腳步。
七扭八繞地跑了五分鐘,二人才把野草幫的守衛甩脫。
“呼...”何須努力平複着呼吸,“太久沒活動,肺都要爆炸了。”
一旁的宋時羽此刻隻是微喘。看見何須這幅狼狽樣,她頓時感到有些好笑。
“咱們的這位紅發姐看來麻煩不小。”宋時羽的語氣有着一絲嘲諷,“能做到在自己家被人人喊打,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事兒。”
隻是說到後半句,她的嘲諷變成了自嘲。
易叢珊被自家幫派追殺,跟她宋時羽被碧火組織追殺有什麼區别。
同樣的命運。這個發現驅使着宋時羽的好奇心,她竟然對和易叢珊的見面有着某種期待。
“我想聯系忒休斯,咱們得找個高點的地方。”何須蹙眉思索着,“我帶了通訊器,隻是在虹港這種地方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說罷,何須從包中掏出了一個個頭不小的通訊器。
宋時羽認得它,限次通訊器。
相對于正常通訊器,它除了更大更昂貴,性能也更穩定。适用于虹港這種幾乎沒有什麼基建的地方。但缺點也寫在了名字裡,它有着明确的次數限制。
宋時羽打量着通訊器,心裡盤算着使用次數應該最多不超過三次。
何須擡頭張望了一圈,視線最後落在不遠處的一座鐘樓上,那裡應該是附近的最高點。
陰郁了一上午的烏雲終于撕開了無形的屏障。細密的雨絲落在腳邊,兩人向鐘樓出發。
淅淅瀝瀝的小雨沒過一會兒就變成了大雨。道路瞬間變得濕滑泥濘,好在宋時羽提前放慢了腳步,防止何須在這種環境體力不支。
老舊的鐘樓已經失去它原本的作用,徹底成了擺設。兩人在一扇門後找到了年久失修的爬梯,此刻在雨水的沖刷下顯得更加搖搖欲墜。
“咱們确定要上去嗎?”宋時羽面色複雜地看着何須,在她看來這種行為跟找死也沒什麼區别了。
“時間不多了,咱們今天必須找到易叢珊。”何須的語氣堅定,“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你在下面接應我。”
宋時羽卻察覺到了隐藏在何須平靜情緒下的焦慮與急切。
“等雨小一些吧,咱們一起上去。”她一把拉住何須,“放心,這雨下不了多久的。”
何須沒有吭聲,隻是看了宋時羽一眼,最後還是停下了動作。
一個能避雨的狹小豎井,隻能容納兩個人并排而立。
不知為何,在宋時羽逐漸覺察到何須的計劃以後,她反而對兩個人的獨處感到有些不自在——似乎她們的關系變成了某種“你瞞我瞞”的探戈。
“你說易叢珊到底幹了什麼呢?”宋時羽看似沒話找話地說着。
“不好說,易叢珊什麼都能幹得出來。”何須無奈地歎了口氣,但立刻補充道,“當然,我沒有說她不好的意思,隻是......”
隻是她的聲音有些聽不清。此刻的雨更大了,似乎有人伸手攥了烏雲一把。
宋時羽不知道如何作答,她的目光落在地上。
洶湧的雨水形成一股潺潺的溪流,彙集在下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