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宋時羽有些詫異,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何須。
“消息準确嗎?”何須半阖雙眼,仿佛在思考着什麼。
“非常準确,我留意很久了。”易叢珊的神色變得認真起來,“野草幫的這兩片,現在估計在跳出來‘主持大局’的燕哥手裡。”
不知為何,宋時羽聽到所謂的“燕哥”,腦子裡跳出來的第一個形象竟然是自己在碧火組織的頂頭上司,肖的模樣。
“那個‘燕哥’,是下令抓你的人嗎?”她冷不丁地出聲詢問。
“诶,你怎麼知道?”易叢珊有些怔愣,緊接着語氣染上怒火,嘴裡也不幹不淨地罵起來:“他現在就像瘋狗一樣到處抓我,可能想拿我立威。”
“好了。”
一旁久久不語的何須出聲打斷易叢珊一連串的咒罵。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如果我們想拿到中立魔方,必須在每個幫派都走一遭,是吧?”何須給出了她的結論。
“現在看來,是這樣的。”易叢珊正色道。
“所以...本來想着偷一家,這回變成偷三家了?”宋時羽感到一陣頭痛。
本來她以為這次的虹港之旅隻是悄無聲息地偷點東西,沒想到場面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混亂。躲着三大幫派低調行事,這回卻不得不主動往前摻和。
“往好處想想,也可能是偷兩家——野草幫現在就像一艘破船,說不準過兩天就散架子了。”易叢珊用真摯的眼神看向宋時羽,語氣誠懇地詛咒着自家幫派。
宋時羽被氣笑了。果然人在無語至極的時候是會笑出聲的。
“如果是現在這樣,那就不能僅靠偷了。”何須的眼睛微眯,繼續往下思索。
“你要硬搶啊?”易叢珊詫異地挑眉,大手一揮向二人展示着自己的勢力,“我就這麼十幾個人,再加上咱仨,就準備幹翻虹港三個幫派?你以為你在藍茵城呢?招招手就能叫來一幫擁趸聽你指揮?”
“她的意思是——掌權,然後談判。”宋時羽替何須把下半句補充上。
她竟然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何須的心頭微顫,接着以一種驚喜和贊揚的眼神看向宋時羽。
宋時羽還在思考着下一步的計劃,但是當何須的目光轉向她時,她的内心就隻剩下了小部分不好意思和巨大的得意。
“你倆的意思是,要我回頭幹燕哥?”易叢珊明顯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暗湧的情緒,還在震驚于兩人不聲不響地就憋出一股壞屁。
藍茵城的人果然都一個樣,眼珠子一轉就能滋出一肚子壞水。
但很快,紅發女人的眼睛變亮了。
“對啊,憑啥他能抓我,我就不能回頭幹他?”易叢珊的腦子迅速轉過來彎,“燕澤這老小子最會見縫插針,現在不回頭邦邦給他兩拳,他還真就準備咬死我了!”
但緊接着她的神色又一沉,“不過我得說句實話,野草幫的人你們也知道,都挺能打的。”
宋時羽立刻感覺到易叢珊換了一種目光,伸着脖子打量起自己。
這種目光有着自己最讨厭的審判和侵略性,但又因為始作俑者的表現太過主動和坦誠,反倒讓宋時羽生不起氣來。
“你看我幹什麼?先掂量掂量你自己吧。”宋時羽被這種目光搞得有點不自在。
“說實在的,你挺能打,但是身子骨有點太單薄了。”易叢珊活動活動肩膀,裝作不經意地自己強壯的手臂肌肉露出來,“多來幾個人你就弄不過了。”
“你是打手,我是殺手,有什麼可比性嗎?”宋時羽盡量讓自己以最平靜的語氣反嗆。
“打打殺殺,不分家。”易叢珊的視線滑過宋時羽。
這兩個人為什麼湊在一起就像鬥雞?何須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微妙的氣氛到底從何而來?
“你們這有水嗎?”何須不得不出聲打斷兩個人。
“有,在竈台上。”易叢珊顯然沒有意識到何須扭傷了腳踝,隻是伸手指了指竈台,“喝點熱水吧,虹港夜裡比較涼。”
宋時羽先一步起身,走向竈台的方向。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你很讨厭她嗎?”看着宋時羽起身離開,何須立刻小聲詢問易叢珊。
“啊?不讨厭啊,我還挺喜歡她的。”面對何須的詢問,易叢珊顯得有點驚訝。
“那你們倆怎麼跟鬥雞似的?”何須擰了擰細眉。
易叢珊笑嘻嘻地伸了一個懶腰。
她的手掌緩慢地從何須的鼻尖滑過,最後伸出一根手指。
“1競。”易叢珊狡猾地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