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再會打你了,”艾羅本來想給她一會時間冷靜,看到她義憤填膺的樣子還是沒忍住再次抱住了她,“你會成為拯救伏沙的……”他想了想,“女俠——不知道這麼說……”
萊克西吻了他,是一個很溫柔的吻:“我很喜歡。”
把兩個人分開的是一聲嘶吼的馬鳴聲,像是誰突然勒住了缰繩,緊接着就是馬蹄落地的聲音。
“你不能進去!”瑪爾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非常憤怒,還有幾聲咒語的交鋒對沖,萊克西趕緊跑向窗邊。
沒想到剛靠到窗戶上就聽見了敲窗戶的聲音,窗戶是拉着窗簾的,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誰,但是好在她會猜。
還猜中了。
因為緊接着就傳來了伊安輕快的聲音:“萊克西,我來接你回家了。”他的語氣就像是面對不聽話和情夫跑出家門的夫人,“我知道你在裡面。”他輕笑了一聲,“隻要你出來,麥考斯奇就不用死。”
萊克西厭惡地嗤了一聲,轉頭悄聲對艾羅說:“自己送上門了。”
艾羅點了點頭,從一個沾滿灰的箱子裡拿出一個鬥篷,披在自己身上,然後萊克西就看不見他了。
懶散地拉開鐵環門,萊克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按倒在地上的瑪爾法,看到她——它,嚴格說——的時候,她松了一口氣,知道瑪爾法帶着盧森跑了。
伊安微笑着走過來,攬住她的腰。好像他們多熟一樣,萊克西在心裡默默補刀。
“學會建立屏障了?”伊安挑眉看她,“不錯,有長進,你要是一開始就會我就不至于看出來你是個冒牌——”
“别叫我冒牌貨。”萊克西清楚地說,“我恨這個稱呼。”
“那族長夫人想被叫什麼?”伊安的手馬上松開了她的腰,這讓她把一直提着的那口氣放下了,“對了,說到族長夫人,善意提醒一句,作為族長夫人,經常和情夫鬼混會讓大家覺得你很混亂。”他這裡用的“混亂”還有“亂糟糟一灘”的意思。
“而你是垃圾。”萊克西朝他龇了龇牙。
伊安沒有理她。
一直到上了馬車,他才緩緩開口:“你和艾羅犯了同樣一個錯誤。一個認為我會永遠甘心當陪襯,另一個以為我永遠隻會當闖小禍的弟弟。”他說到“弟弟”的咬舌音的時候,萊克西一度以為他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萊克西沒說什麼,隻是惡狠狠地瞪着他,感覺自己像看守後院的瘋狗。
“而現在我成了闖了大禍的主角。”伊安打了個響指,眼神帶着一絲瘋狂。
“你會後悔的。”
“我會?”伊安把自己的眼鏡摘了下來,“誰不是做着别人口中‘一定會後悔’的事情,做着做着就成功了?别被蒙蔽了,老盧森·伏沙也是這麼踩着血過來的。”
萊克西這回沒有應他的話,而是專心看着他手中的動作,注意到他動作的時候一般會向右,像是習慣性地在保護什麼,比出的那些姿勢也基本上是防護性手勢。
而這些的重心并不是在右眼,而是發生在右胸。
他的右胸有什麼值得他保護的東西?萊克西陷入了沉思,接下來半個路程伊安近乎瘋狂的演講她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這次伊安沒有選擇把她關進大牢,而是把她帶到一處房間門口:“這是我們的房間。”他着重強調了“我們”,說着又掰了掰萊克西的下巴,“來吧,高興一點,你已經達到了一個女性能在伏沙達到的最高地位。”
“最高地位難道不是首席議員嗎?”萊克西淡淡地問,首席議員在伏沙法典中是和族長平起平坐的狀态,她不認為族長夫人會是女性能夠達到的最高地位,這簡直是侮辱。
她從來不甘心做被族長藏在城堡深處,偶爾才來造訪的布偶。
“馬上就不會有首席議員了。”伊安輕松地說道,“他已經被我——”他說着在脖子處比了一個砍頭的姿勢,“這種伏沙時代的老舊東西不配留在新時代。”
“副首席呢?”
伊安背對着她,走到床邊,看着永夜的天空:“當然是,抓住砍頭,抓不住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