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麥克米蘭。到時候我會給你喂一副毒藥，你休想說出關于我的半個字，”威廉冷冷地說，将她手裡的瓶子拿回來，“酬金翻倍。”

“謝謝你願意免除我的痛苦。三倍酬金，十二個月。”

“不如我們早做準備，你自己選選想喝什麼？你真以為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嗎？”威廉将瓶子放到桌子上，他的語氣中透着威脅，“十三個半月。”

“你對我有興趣？”高奈莉娅假裝吃驚。

“你不夠漂亮，康妮，”威廉殘忍地說，“抱歉。”

高奈莉娅臉上的微笑起伏了一下。她的目光輕輕掃過威廉，輕笑出聲，後者正像母龍護住自己的蛋那樣護住瓶子。

“十三個月。成交。”

“你還是這麼不依不饒，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威廉咕哝着，将他那瓶寶貝露水小心地收到保險櫃裡，“你是不是私下裡去找過布萊克？”他突然轉移了話題。

高奈莉娅輕輕颔首，默認了。她等待着威廉繼續說下去。

“他變了很多……我本來以為可以把他拉到我們這邊來，”威廉稍作停頓，“但不管怎麼說，路是他自己選的。”他有點惋惜地說。

“你告訴我，他十六歲就成為食死徒了，”高奈莉娅态度強硬，“沒有幾個保有理智的人能幹出來這種事，是不是？”

“他隻比我早了兩年，”威廉不甚在意，“你過于——”

“看在梅林的份上，如果簡——”

高奈莉娅注意到他危險的眼神，停住了。那一瞬間，威廉的眼睛中透出兇冽的光，露出裡面被鎖着的猛獸。

簡·普林斯是威廉的妹妹。她雖然已經被威廉出于某種特殊原因掃地出門，但一直生活在威廉的暗中保護下。

“我曾經做過這種事，”重新帶上面具的威廉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對高奈莉娅說，像是在傳授經驗，“我曾經把她和一個麻瓜拆開，但是結果呢？他們就像橡皮糖一樣又黏到一起了。”他沒好氣地說。

“梅林的胡子啊，麻瓜出身和麻瓜不是一回事，”高奈莉娅略微心煩地糾正道，“我們怎麼能允許菲利西娅和一個食死徒走到一起？想想他們曾經對她做過什麼！”

“你是在要求那個可憐的小布萊克為他從沒做過的事負責，”威廉一針見血地指出，“而且，如果你要這麼說的話，我也是一個食死徒。”

“你不一樣，”高奈莉娅煩躁地打斷了他，“你和我們是一邊的。總之，菲利西娅絕對不能和那個布萊克走到一起。”

“布萊克家的人都是瘋子，你攔不住的，”威廉嘲弄道，似乎曾在這上面栽過跟頭，“我賭一個加隆，你會輸。”

“我相信菲利西娅。”高奈莉娅十分笃定。威廉發出一聲嗤笑。

“不懂愛情的女人。我要是博恩斯，也一定和你分手。”他挖苦道。

“連女朋友都找不到的老男人，”高奈莉娅回敬道，“光我知道的，你已經氣哭過三個和你出去約過會的女孩了。”她揶揄道。

“那是因為她們蠢，所以隻會哭，”威廉不耐煩地說，“還有，我就比你大了三個月——要她們有什麼用，我有我的坩埚就夠了。”

“那你也比我老——要男人有什麼用，我有我的事業就夠了。”高奈莉娅微笑道，看向威廉的目光中帶着滿滿的信任。威廉回望着她，微微一笑。高奈莉娅得承認，外表極具欺騙性的威廉的确有迷暈小姑娘的本事；而她已經不是個小姑娘了。

不，她不愛他，高奈莉娅移開目光，她絕不會愛上一個食死徒。不過，威廉·普林斯絕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最親密的夥伴。他們志同道合地朝着一個目标前進——為了一個更加美好的新世界。

威廉揮揮魔杖，倒了兩杯酒。

“敬未來。”

二十四歲的他們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