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來祭拜的遊客站定,忍不住圍觀,地上那女人人坐在原處,低着頭,弓着背,嘴裡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麼。
目光下移,她仍緊緊懷抱氧氣罐不放。走旁觀者的角度,她的外袍在方才的拉扯中,弄得有些淩亂。
圍觀的人群逐漸增多,有人認出了女人的身份。
“這不就是那客棧的小雜工嗎?前兩年還被男人……”
“叫什麼來着?……對!吉朵……”
一隻小火苗順着風勢點燃了整堆雜草,火勢愈加不可控制。
男性看客似是看出了路之青的窘迫,用磕巴的中文說道:“她就是個結巴,而且還不會說中文,你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很正常。”
這邊的動靜吵醒了正在睡覺的袁離,她擡起右手,揉了揉太陽穴。睡意被驚擾,她想着反正也閑來無事,去圍觀吃個瓜也不錯。
楚介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正想獨留陸之清一人留下,事先就讓随後趕來的女人收了去。
是她。
男人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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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鐘後,人群回歸平靜,原本坐在地上的吉朵,現在正被袁離摟在懷裡。她摘下原本架在耳後的墨鏡,視線随意打量面前的男人,沒給個好臉色。
她擡手,把吉朵緊緊抱在懷裡的氧氣罐拔出,單手扔回給路之青。
袁離忍不住笑罵:“人家好心提醒你,氧氣罐不能用,你還這麼為難人家……”她故意停頓,“是不是個男人啊?”
這句話得到了在場女性的支持,原本不了解事情原委的路人聽見她這話,随之附和。
路之青正想開口反駁,耳邊就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道歉。”
“啊?”路之青覺得莫名其妙,“憑什麼?”
男人又複述了一遍:“道歉。”
路之青察覺他有生氣的苗頭,随即聲音降了下來:“對不起。”
楚介朝他挑了挑眉。
路之青不耐煩:“對不起,這位姑娘。”
這場鬧劇還是以男方道歉結束了。袁離二人坐上回客棧的三輪車。她嫌少開車,這次卻主動包攬了開車的活。她不說話,吉朵也不說話,令人窒息的感覺。
吉朵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令人窒息的氛圍。
“為……為什麼?”
吉朵不解,明明對方什麼也沒做錯。
“什麼為什麼?剛剛手機顯示有人預訂客棧,不早點結束,怎麼回去?”
她知道袁離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因為她們根本沒開通線上門店。
今天天氣極好,沒有昨日那般酷熱,風中雲朵飄散,仿佛隻要微微伸手,就能夠随意采收。
一路上兩邊都是原野,一望無際,隻有三兩戶人家的牛羊在草原上補充營養。它們受太陽光的影響,綠的各不相同。
楚介心情比剛才要好的多,他降下車窗,手臂搭在窗外,單手開車。
直到現在,路之青依舊覺得納悶。明明自己啥也沒幹,就要道歉,還要态度誠懇,出來是玩的,不是出來當受氣包的。
“為什麼?”
路之青沒頭沒尾的問。
“什麼為什麼?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楚介回的漫不經心。
“啥?”
……
一路上沒有岔路口,隻有一條主幹道,這使他們很順利的抵達了距離大昭寺最近的小鎮。
楚介遠遠看到前方三輪車停在一家破舊的客棧前,實話不說,他也不了解這裡的地形,隻是讓他碰巧認清了三輪車上的人。
畢竟熟人嘛,總歸會伸出援助之手的。
袁離說開車就隻是開車,撂下車上的爛攤子,直接揭開門簾,進了客棧。迎接她的是店裡的小厮。見老闆回來,他放下手中的活,開玩笑似的說:“怎麼樣啊?老闆,我就說這堆破爛賣不出去。”
“二百。”袁離覺得有些口渴,靠在前台給自己倒了杯水。
小厮不可置信,“奪少?二百!一個頂多賣二十,你連賣了十個?”
“沒有,就賣了一個。”
“哪個大冤種這麼倒黴?出來玩,還被咱老闆坑了。”
袁離一個眼神遞過去,小厮不說話了。
“我可沒騙他,他自己給的,給完錢就走,老爽快了。”
但願吧,畢竟老闆坑人也不在少數。
袁離:我很坑人嗎?正常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