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離看到這,笑了,但笑意不達眼底。
他一早注意到她的情緒,直至小情侶離開後,楚介才說:“你喜歡過情人節?”
袁離似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不屑地說道:“情人節是給情人過的,我又沒有情人,我過什麼,再說了,情人節的情侶大多虛僞的很,哪有什麼真心的。”
楚介挑眉,“你很有經驗?”
她側過頭看他,“你有不堪回首的過去嗎?”
話題跨度過大,楚介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思考一會,“有。”
不堪回首的過去,每人都會有,包括他,也包括她。
“其實抓我的是兩撥人。”袁離語氣平靜。
那頭回答:“我知道。”
她有幾分錯愕,“你怎麼知道?”
他怎麼知道的?
大抵是危難關頭,經理眼睛裡流露出的哀求神色,暗示他真的不知道,沒在撒謊。既然他不知道,就很有可能是另一撥人。
順着腳印找,如果找到了,就是另一撥人;如果沒找到,就是同一撥人。這個問題不難,楚介早就料到。
畢竟血濃于水,誰會拿自己的孩子開玩笑。
“猜的。”楚介沒說真話。
猜能猜這麼準?袁離不是很相信,然而沒拆穿他。
“你知道我上一個情人節是跟誰過的嗎?我已經很久沒過情人節了。”
沒等楚介回答,她自問自答。
“就是綁|架我的那人。”她頓了頓,“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楚介嗯了一聲,表示回應。
“一年情人節,男孩送了女孩一束很鮮豔的花,女孩很是喜歡,覺得二人一定能常伴在一起。怎料事與願違,女孩怎麼也沒想到,男孩親手把她送去了深山。那天之後,女孩再也沒看過過男孩。”
“取而代之的,是深山裡的一個可憐人。那人不是她的買家,沒有插手,拐|賣過程中的任何一個環節。他就是一個工具人,負責和女孩交|配。”
“時間一長,女孩萌生出逃跑的想法,即使那男孩待她算好。一日又一日被關在房間中的生活,女孩想就此結束。”
“結束哪那麼簡單,女孩一共跑了三次,被抓回來三次。男孩變得固執,越發的固執,直到一個小男孩的出現,帶走了女孩。女孩才真真正正的結束了,在深山裡的命運。”
“男孩看起來不大,才剛滿十八周歲的樣子,臉上的稚嫩還未褪去,卻一眼就愛上了女孩。”
楚介問;“那男孩之後呢,跟女孩在一起了?”
她淺笑回應,“男孩家裡很有錢,女孩自卑,覺得配不上他。二人的關系,就沒再進展。女孩比男孩大,男孩一直跟在女孩身後,跟了兩年。”
“再後來呢?”他又問。
她這次沒有正面回應,“後來?沒後來了。”
楚介:“什麼意思?”
袁離:“就是沒結果的意思。要說必須有個結果,我想應該是……女孩再也沒談過一次戀愛,再也沒信過一個男人。”
故事沒有逆襲文裡的結局。
女孩沒去找把她賣|掉的男孩,也沒再回深山看過一眼,可以說,包括她過去裡的所有,女孩都拿了一把鎖,将其鎖起來,以為鎖起來就都忘了。
應該是上天覺得這場戲不過瘾,又偷摸的拿鎖,打開了那段回憶,強|制的那種。
故事結束了很久,袁離轉頭一看,身旁沒了男人。她環視四周,視線最終定格在,花店裡男人的身上。
她看着他,選花結賬,速度很快,像是怕她等着急。
楚介沒帶傘,好在沖鋒衣後面自帶了一個帽子,他戴上帽子,兩三步跨到街對面,坐回原來的地方。
他把花遞到女孩面前,袁離低頭打量,一瞬間尬住了。
誰家好人情人節送向日葵啊?
袁離轉念一想,他們又不是情侶,哪需要送什麼玫瑰花。
她接過花,“為什麼是向日葵?”
楚介沒看她,“其他的花我不懂,但知道向日葵一直向陽而生,吸收的陽光越多,開得越好,我看它比較适合你。”
言外之意,
向陽而生,逐光而行;心有暖陽,無懼風霜。
“如果我說我不喜歡呢?”袁離有意挑逗。
楚介一時啞然,
誰讓他第一次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