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介晃了晃水瓶,打開瓶蓋,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
她臉上依舊沒有驚訝,反而是推測出他會怎麼做,轉而從另一旁,拿出一瓶全新的水,三兩步走到他面前,遞給他。
“洗一下。”
楚介:“我受傷,你好像很關心我。”
“你是我男人,我不關心你,我關心誰啊?”袁離看着他,視線中隻有楚介,“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毀了貌像。”
楚介不看她,手伸向口袋,準備拿煙,左口袋掏完,繼而掏右口袋,始終不見煙的蹤影。他向左跨一步,從容地在她左手邊離開。
他剛邁出兩步,手腕就感受到了一道阻力,那道阻力不大,甚至算不上阻力。她右手抓住他左手胳膊,視線還停留在他之前站的位置上,“傷了還抽煙,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袁離背着風,側過頭的瞬間,鬓角的頭發溜入她嘴角,遮去她半邊臉龐。楚介停下腳步,側頭看她,“别什麼事都管。”
說罷,他打開車門,尋找煙盒。
“沒想到楚大老闆,還有好為人師的喜好。”她的聲音不大,但确保他能聽見。
也不知道是誰說——
香煙中的緻癌物質有69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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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他們也沒撈得清閑。那群劫匪走後留的一片爛攤子,光是修整店鋪都用了大幾萬,更别說有些找茬的,要什麼精神損失費。
後來,老闆給他們講了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與父親離異,獨自帶着可憐的他和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這家客棧原先是由他父親一手經營的,後來說什麼,他要去大城市打工創業,母親打死不同意,然後就出現了裂痕,最後走向離異。
院子裡的花,是母親在還沒有瘋掉之前種的,說是為了防止産後抑郁,但最終,還是沒有發揮它的作用。花終究是花,也不是什麼神藥。
聽完這些的楚介,什麼也沒說,獨自走出屋子,随手從屋内拿出一個馬紮,坐在外面。她察覺身旁的男人離開,沒着急跟上去,靜靜等着老闆說完。
約莫半小時後,袁離扭頭,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男人。
他正在接電話,不知道和誰,反正從臉上看,不怎麼高興。
奇了怪,他怎麼每次接電話都不高興。
袁離覺得奇怪,礙于是他的隐私她沒問出口。
袁離:“楚介。”
他剛好挂了電話,回過頭,視線微滞,“你有事?”
她看着他嚴肅的神情,“噗呲——”笑出聲,“沒事就不能喊你啊?”
楚介的情緒表現在臉上,神色暗沉。
袁離撇嘴笑笑,朝身後遞視線,“他怎麼辦?”
他挪過放在她臉上的目光,“還能怎麼辦,給點錢就是。”
她詫異,不過回頭想想,這個世界上命運悲慘的人這麼多,總不至于一個接一個都救,或許給他們錢,讓他們有個穩定的家,才算是最好的結果。
袁離坐到他先前坐的馬紮上,手支着下巴,拿過一旁草叢裡的枯草,放在眼前打量。
他站在後面,将她的動作盡收眼底,“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哪?”
她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從上衣寬大的口袋裡取出牛皮本,翻了幾頁,“羊卓雍錯。”
“什麼地?”
她下意識接道:“挺好看的一片湖。”
楚介皺眉,“沒了?”
“都說西藏不大,卻收藏了這整個世界上的所有藍。羊卓雍錯在其中,貢獻了極大的力量。”袁離說。
“這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他看向遠處。
袁離嘴硬:“這怎麼不像是我能說出來的話?”
楚介拿餘光看她,“按照你說話的風格,應該是,據當地村民所說……”
她白他一眼,“話從我嘴裡說出來的,就是我說的,你怎麼着吧。”
其實他說得不錯。
這話,确實不是她說的。
他們從客棧離開,已經是下午。前往楊卓雍錯的途中沒有幾家客棧,夜幕降臨,袁離主動提出在野外露營,楚介對此沒有異議,也就順了她。
袁離打開車門下車,夜裡的風不大,但氣溫較低,會顯得更加寒冷,她冷不丁地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