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介沒說話,站在她半個胳膊遠處,任風吹,吹走思緒。
後來的日子裡,誰也沒提這句話,這話就像一陣風,吹的時候能感覺到,待風止時,一切又和原來一樣,沒發生過。一句玩笑話而已,當真也沒多少意思。
二人沒再交流,直到車輛再次啟動,他們遠離了這片世外桃源。
沒了羊叫,雪山依舊在。
羊卓雍錯離普莫雍錯隻有一百多公裡,原本一天就能走完兩個雍錯,可因為種種原因,他們竟然拖了三四天才到。
前面又是一片藍,這次的藍要比羊湖的深,這次的雪山要比以前看到的白,那裡距離藍天很近,天上的雲,也多上許多。
咔嚓!
袁離叫旁邊的聲音吸引。
是一個皮膚黝黑,大眼睛的男子。
男子的笑容與前方景色很襯,白色的牙齒露出,或許這就是少年感。
他手裡拿着一款新型拍立得,攝像頭對準車内的他們。
袁離朝他看去,但主駕駛的男人動作沒變。
來人遞出拍立得。
兩輛車齊頭并進,速度都不快。
她含笑接過,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就隻能看到人家的車屁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還聽到了一句。
“度母(仙女)。”
拍立得中,女人的臉龐占據大半,旁邊男人則隻能看到側臉,高挺的鼻峰,略中的嘴唇,和能隐隐約約看到的傷疤。
男俊女美,可搭。
如果沒有傷疤,就更好看了。
他的傷疤是怎麼來的?
她無聲舉起拍立得,對準旁邊男人,圖片裡的和現實中的完美重合,一樣的帥。
袁離緩緩放下拍立得,眼中隻有現實裡的人。
“還要看多久?”男人突然開口。
她被吓了一跳,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輩子吧。”
“你才多大,就說一輩子了?”楚介回。
袁離挑眉,環視窗外,“你很好奇?”
“沒有。”拒絕得幹脆。
她沒理會他的拒絕,“我已經24了,過了法定結婚年齡,怎麼就不能說一輩子了?”
“你多大了?”袁離想到地問。
楚介回:“不知道。”
“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年齡?”她不信,“早知道當初就好好關注一下你的年齡了,從你嘴裡套,真費勁。”
袁離得出結論。
他不想說,她也能猜到。
而立了吧,總不可能是不惑。
楚介心情好,從在駕駛座上的外套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單手打開取出一隻,叼在嘴裡,随後下意識往褲子口袋裡掏。
空的,什麼也沒有。
他叼煙的動作停頓,準備把嘴裡的煙裝回盒中。
“給。”副駕駛遞來的打火機。
打火機通體為黑色,上面還有遠離客棧的标識。
他接過道謝。
“謝什麼?就是很想知道,等你高反了,還會抽煙嗎?”袁離說話帶刺。
楚介笑了,“那袁老闆過會不就知道了?”
這聲袁老闆,是看遠離客棧的打火機喊的。
他點完火後很自然的把打火機揣到褲子口袋裡,袁離看完全過程,沒說話,也沒阻止,默認了他的動作。
―
普莫雍措的湖邊很不平靜,今天刮了六級的台風。
袁離下來的時候沒有穿外套,大風吹進上衣裡,有些寒冷。
後下來的楚介手裡拿着自己的黑色皮夾克,沒拿她的外套。
如果早知道普莫雍措和那邊不一樣,在車裡就不脫衣服了,袁離多少後悔。
她雙手抱臂,摩擦生暖。動作沒持續多久,溫暖已經襲來。不是她自己的緣故,是得于外界。
袁離把搭在肩膀上的外套,順勢拉緊了些。
浪打在湖邊,打在她的腳邊。
一股力量帶着她後退,遠離浪花的攻擊。
袁離假裝被浪花吓到,突然轉身,雙手環抱住後者的脖梗,下身用力,整個人挂在他身上。
楚介皺眉,沒料到她會做這樣的動作。
她借着動作的優勢,更近距離地觀察他脖子上的傷疤,伸出手摸了摸,“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