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打探到消息,長生教的教主頻頻現身彩雲城城郊。”
街邊一家茶樓内,三人于此處歇腳。
聞言,虞鴉目露思索。
街上隻有稀稀落落幾個來往行人,城中建築也因年久失修而顯得古樸破敗,闆車碾過的石闆嘎吱作響,此處離皇城甚遠,這是一座偏遠,敗落的城池。
收回目光,溪風産生了疑惑:“那個什麼長生教主為什麼會選在這種人煙稀少的落魄地方?”
說這話時他站在二樓窗戶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甩着手中三角旗,忽然,他目光一頓,朝窗外看去。
沒有注意他的異樣,茶桌上的對話還在繼續。
東方朔聲音散漫,答道:“……自然是因為生活困苦,身處絕境之人才更加将神佛之說視為最後的救命稻草,更容易傳教控制…”
恰好在茶樓窗沿底下,路過了沿街走着母子二人。
這兩人身形瘦削,衣衫褴褛,頭發亂糟糟的,髒污的面上看不清模樣,二人跟乞丐并無差别。
溪風:“……”
手上動作緩緩停下,他望向窗外緩緩皺起眉頭。
“況且白玉京真仙的名頭在凡間還是很……”茶桌上,東方朔還在跟虞鴉說話。
街上突然沖上來一隊衛兵,兵甲将母子淹沒,隻餘一兩聲哀求慘叫洩出。
見到這一幕,溪風瞳孔陡顫,
“住手!”
猝然一聲厲喝打斷二人對話,虞鴉驚愕地擡眼望去,隻瞥見一向溫和的溪風寒光遍布的側臉,眼神不善。
“溪風?”
虞鴉脫口而出一聲驚呼,“等等……!”
說時遲那時快,虞鴉隻覺眼前一陣風過,衣袂翻飛如黃白兩蝶。
等虞鴉沖到窗口,溪風已從窗口一躍而下。
她匆匆一掃,将窗下情景盡收眼底,扶在窗沿上的手立馬攥緊。
長街上,溪風擋在乞兒母子身前,與一隊攜槍帶甲的衛兵相對峙,劍拔弩張,氣氛一觸即發。
眼前這幅場景叫虞鴉一愣,下意識回想起白玉京的一些傳聞。
說起來,溪風在白玉京的名聲不怎麼樣。
白玉京衆仙提起他,評價無非是遊手好閑,行事輕浮等,然而溪風在白玉京活得卻滋潤,這得益于他有一個好靠山——明文殿的明文仙君,正是溪風的哥哥,也是帶溪風進入白麓苑的人。
按理說以溪風的資質是進不了白麓苑這種天才中的天才紮堆的聚集地的,但是誰讓明文殿以一己之力承擔了白玉京将近八成的業務呢。
沒人想得罪一位獨自承擔幾乎所有工作的同事,神仙也不會。
看在驟減的工作量的份上,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更何況相比較起來,其實明文殿做的也不算過分。
隻是樹大招風,格外顯眼罷了。
不過,别看兄弟二人如今風光,在明文尚未登仙前,兄弟二人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不過還沒看到他們長大成人,母親就先一步病逝,此後作為兄長的明文考取功名,雖為官清廉,卻被貪官污吏構陷,不僅自己險些慘死午門前就連唯一的兄弟溪風亦是遭到迫害……個中苦楚,不足為他人道。
“虞小姐!”
身後,東方朔的呼喚令虞鴉從記憶中回神。
與他對視一眼,虞鴉當機立斷,道:“走,我們下去看看。”
話不多說,二人迅速趕到地點。
此時街上的事态的演變并非虞鴉預想中的糟糕。
溪風看起來已經冷靜下來,從背影看,與官兵交流時,甚至顯得格外遊刃有餘。
隻是……走近後虞鴉才發現,他平日裡面上常帶的溫和通通消失不見,白淨的臉上笑意闌珊,整個人顯得格外冷淡。
虞鴉一時止步,猶豫是否繼續上前。
恰巧此時,溪風似乎跟為首官兵說了什麼,官兵面露遲疑。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虞鴉眼睜睜看着一枚雪亮飽滿的銀錠子從溪風袖中轉移到為首的官兵袖中,掂量着手中重量的官兵臉上露出燦爛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