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此刻隻覺有些頭疼。
面對鏡頭是她最不擅長的事情,平時要作為案件主辦叫人緊盯也就罷了,現在要被架着設備直拍,她是哪兒哪兒都不自在,可即便如此,野村作為任務布置下來的事她也能認真完成,雖然有些磕磕絆絆吧。刑事警察模塊在以往的宣傳中總會讓警察署的刑事課出鏡,所以細算起來搜查一課也是好久沒有被單拎出來了,搜一警員數不少,系别也衆多,能被拉出來做代表七月也算是高調了一回。
“搜查一課,強行犯調查三系……”仁王是看了警視廳這天新發的宣傳片,才知道了七月如今的職務。“是不是很難?”
“刑警都難,不過長谷川大概更甚。她在搜一這些年辦了比其他人更多的案子,因此還得了個外号叫拼命三娘。”昨天來看仁王時,真田毫不意外的被幸村說教了許久,仁王當時還沒醒,他也實在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回去後就用身份便利查到了七月不少情報。“她來麻布那次我正好休假,因為姓氏不同,我也沒想到她就是青柳,抱歉仁王,我要是能早點發現她就在這兒就好了。”
“說的什麼話。”仁王擺擺手,他在這躺了一天,手背雖然還紮着針,臉色倒是好看了一些。
“你還有哪兒不舒服嗎?”柳生将整理好的材料打包發送到同事郵箱,然後将筆記本合上,這兩天他都在這陪着仁王,主打一個不離不棄。
“有啊。”仁王可憐兮兮地揉了揉手背。“比呂士居然在我之前加到了七月好友,我好難過。”
“……你别是因為單單隻有自己被拒絕了好友申請就來說這種話吧。”
“别說這麼傷人的話嘛。”仁王瞥了眼手機,輕歎了一口氣。據他所知,連真田今天都加上了七月的好友,自己發過去的申請卻再次被拒絕了,這讓他有些受傷。“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辨别出來的,我明明都換了個賬号加。”
“你忘了她是幹什麼的了?”柳生推了推眼鏡。
“……把你手機借我用。”仁王不信邪,他向柳生伸出手,下一秒就接到了手機。“現在起,我就是你了。”互換身份這事從前他們幹過很多次,他倒想知道這樣還能不能被認出來了。
所以清了清嗓後,仁王将聊天界面打開,然後按下輸入鍵。
七月完成拍攝後,被野村放了一天假,無事可做的她覺得有些無聊,雖然因為竹之冢案件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但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她還是沒能睡着。“叮。”一條新消息在此刻送達,七月坐起身來,打開手機看到是柳生發來的。
〔在宣傳片裡看到了你。〕在柳生分享的鍊接裡,被作為封面的正是她。
〔這就是昨天臨時接到的工作。〕靠在床頭,七月快速的回複着。
〔不是兇案真是太好了,昨天你匆匆下線,我們還擔心了一下。〕
〔其實就算是出現場,這麼多年也早就習慣了。〕七月倒不是覺得有案子更好,隻不過比起面對鏡頭擺動作,她還是更習慣于正經做事的氛圍。
〔真田在麻布警署,你知道嗎?〕
〔知道,那次還是看他休假我才去的。〕
仁王看着屏幕上的字,嘴角不自覺抽了一下,所以并不是真田碰不到她,而是她刻意算好了要避開相遇嗎?那還真是厲害了。〔所以,你為什麼會去當刑警?我記得你當初的規劃似乎不是這樣。〕
為什麼?七月的手上動作頓了一下。〔規劃都是不做數的,不然我們現在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你說是吧,雅治。〕
仁王差點把手機丢了出去。“不是,這都能發現是我?”
“畢竟我可不知道她對未來的規劃是什麼樣的,你這麼問不就是明擺着自爆嘛。”柳生坐在一旁,頗有點想笑。
“……”仁王現在隻覺尴尬,七月又發現是自己了,那聊天大概要到此為止,正在他後悔的搖搖頭時,手機意外的又震了下。
〔我當刑警,是因為我想抓一個人。〕
〔抓誰?〕七月似乎願意說,那他沒理由不繼續問,總覺得這是什麼難以獲取的個人情報,他是一定要好好了解的。
〔青柳隆弘。〕
這個名字仁王非常熟悉,當初青柳隆弘找上門的模樣他至今忘不了。〔他,做什麼了嗎?〕
〔他死了。〕
仁王覺得不可思議,他看了看柳生,又看了看真田,可揉過眼睛再看那句話也還是那個意思,這讓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青柳隆弘死了?世事竟能如此無常嗎?他印象中的青柳隆弘可不是什麼好收拾的人。
〔他和我母親離婚後就被送到了九州,在某天夜裡讓人生生捅了三十六刀,發現的時候已經死了四個小時,我雖然恨他,但這不代表他該死于非命,青柳隆弘作為父親是很失敗,可抛開這一切,他也隻是個無辜被害者罷了。〕
〔七月,我其實見過他。〕既然人都死了,那仁王覺得自己可以不用保守對他的承諾了。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你知道?〕他還準備和盤托出呢,可七月這反應倒是讓他驚了驚。
〔他死之前我見過他一次,是他親口告訴我的。〕
〔那你……〕一瞬間,仁王想問的便多了起來。
〔我對你,其實談不上什麼原諒不原諒,我怨過你,可轉念一想,你也不過是被青柳隆弘威脅過的無辜人罷了,所以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叮。”仁王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響,新的好友申請赫然在列,這次是七月加他,這可把仁王高興壞了,她願意加他,所以他是被原諒了對吧。“還你手機。”隻一瞬,仁王就把手機抛回給了柳生,仿佛在表演變臉一樣。
“真田你看,這人沒事了,咱可以走了。”要不是啧啧不雅,柳生倒是挺想蛐蛐他兩句的。
“别急走,我這瓶吊完請你們吃飯啊。”仁王現在可是心情好好了。
“不吃,我怕被你酸掉了牙。”
“哎呀,那我請你去打球。”
“網球還是高爾夫?”
“打桌球吧。”仁王和柳生默契回頭,對于真田這與衆不同的提議感到新奇。“體力不需要太多,比較适合仁王這種躺了一天的人。”
“……真田你其實不用特意提醒我躺了一天這回事。”
“這是事實。”不過真田仍舊一本正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