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帶多久?”
“暫時帶到這學期結束吧。也許,我同事年後養好身體,可以回來上班。校領導也怕女老師突然懷孕,代課老師安排不好,家長那邊也會有意見。”舒言說完,感覺自己說多了。
她看向了窗外。
“如果你不想,我讓人去說一下。”傅景南沉聲說道。對他來說,這是很容易解決的事。
舒言愣了好一會兒,她咽了咽喉嚨,心跳都加速了。“不用了。這學期已經過去一半了,我應該沒問題。”頓了頓,她又說了一句,“謝謝你啊。”
傅景南沒有再說話了。
隻是她不想欠他的人情了。
*
車子開進了傅家老宅。
一見到他們,老太太臉上都露出了笑意。老太太一手拉着一個人,看看傅景南,又看看舒言。
“快讓我看看,怎麼感覺你倆都瘦了很多啊。這兩天你們就住在這兒,好好吃飯。”
傅景南答應了。
舒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住在這裡,意味着兩人要同住一間房,很不方便的。
“言言,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怎麼都不來看我了。”老太太抱怨着。
舒言彎着嘴角,“奶奶,我前段時間一直在準備公開課。”
“是去比賽嗎?”
“嗯。上了好幾節課。”
老太太眼睛一亮,“拿獎了嗎?”
舒言點點頭,“拿了市一等獎,得到一筆獎金,學校也給我發了獎金。喏,我給您買了圍巾。”她說話時,表情就像求家長表揚。哄長輩,她可是拿手得很。
傅景南看在眼裡。難怪爺爺奶奶都喜歡她。
老太太戴上了圍巾,開心極了,“還是言言的眼光好。”
舒言替老太太理理圍巾,“我就知道您戴着好看,等天冷了,您出來散步記得戴上。”
“你啊。這拿的獎金可不夠買圍巾。”
“奶奶,我有工資的,平時也沒有要花錢的地方。”
一旁的傅景茜開口道:“就是啊。舒言還有我哥呢。她哪會缺錢。倒是我,我缺錢。我想買個包,都沒錢。”
舒言微微彎着嘴角。
當初傅景南是給過她一張卡,隻是她從來沒有動過。
老太太道:“景茜,你就知道貧嘴。回頭我給你買那個包。”
傅景南道:“在學校還是要注意影響。”
傅景茜嘟嘟嘴,“知道了。”
“考研也要上上心,不要隻是報個名,走個過場而已。”傅景南繼續發話。“你若是不想繼續讀書,下半年就到公司來上班吧。”
那她還有什麼好日子過?傅景茜真想當場走人,早知道她什麼都不說了。
舒言心裡暗暗一笑。這幾年傅景南在北城獨當一面,比起當年,越發的成熟穩重了。
不一會兒,傅家的人都到齊了。
舒言心裡有些奇怪,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傅景南的叔叔、姑姑一家都來了。
大家圍着傅景南,不知不覺就聊到公司了。
舒言從他們的談話裡,聽出來了,北城的分公司一切進入正軌,傅景南也将回南城總公司。
那麼,這回傅景南不走了?
怎麼人和事都趕在一起了。
現在真是打破了她的“離婚計劃”。
傅景茜小聲和舒言道:“你怎麼不說話?我哥回來,你開心吧。”
舒言笑了笑,她很開心,但是裝的。
嬸嬸笑着說道:“景南也該回來了,總不能小夫妻兩人一直分居兩地吧。”
說到這事,當初傅景南的母親張宛宛和舒言提過,讓她跟着傅景南去北城。舒言不好答應,最後這事鬧到傅景南那邊,傅景南拒絕。
當初,傅景南和舒言的婚事,張女士本就不滿意。是的,舒言并不是她看中的兒媳婦人選。或者可以說,舒言除了長得漂亮,其他的條件并不足以匹配傅景南。
奈何老爺子老太太做主,傅景南也同意,張女士和丈夫傅文峰也不好再說什麼。
舒言在學校的工作哪裡比得上傅景南重要。結婚三年,舒言至今沒有懷孕。張女士看舒言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她對舒言更是不滿。
姑姑笑着說道:“是啊。明年這時候,說不定家裡就要添小寶寶了。”
對于這個話題,如今舒言已經完全免疫了。
傅景南對他的私事,不予理會。臉色清冷,也沒人再提這個話題了。
一直到晚飯後,舒言才回了房間。這比上一天班還要累。
舒言靠在一旁的沙發上。沙發松軟,沒多久,她竟然睡着了。
傅景南進來時,她正處于半睡半夢間,眼皮都沒有擡。“傅景南,今晚我睡沙發好了。”
剛開始,舒言睡過大床,結果傅景南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那時候,她就想,他有病。
再後來,兩人心照不宣地避免留宿老宅。
“你去床上睡。”傅景南道。
“不用,這個沙發很舒服。”她擺擺手。想當初,他們決定結婚時,舒言對與他“同床共枕”的生活,緊張過,還有期待過。後來,她又度過一段自我懷疑,甚至是厭棄自己的階段。
她和他不相配嗎?
不是不配,隻是不愛而已。
“傅景南,你這回不用再回北城了嗎?”
傅景南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你好像希望我回去。”
他站在她面前,深沉的雙眸望着她。就他那張臉,那五官,足以讓她心亂。
舒言輕籲了一口氣,心裡想的是,希望你晚點回來。“我沒有。”她義正詞嚴地回道。“你的家在這裡,你當然要回來。”
“我的意思,奶奶和爸爸媽媽都想你回來。”
“我知道了。”傅景南望着她,“舒老師似乎并不歡迎我回來。”
舒言:“……”她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他丢了一句:“我去洗澡。”
不久,舒言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她的困意漸漸淡去,腦子裡突然想到一些畫面,她的臉頰越來越燙。
等傅景南出來,她緊閉着雙目,那會兒她已經不困了。靠着聽覺,她知道傅景南上床了。
屋裡,留了一盞壁燈。
過了半個小時,舒言才爬起來,去洗漱。好在今晚不用洗頭發,不然更麻煩。
她回到沙發上,心裡念叨着。快了!這樣的日子很快她就不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