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月考結束，甯巧盈收拾書包出校門，她最近找了一份周末兼職，燒烤攤的服務員，下午六點開始十一點結束，日結五十元。

穩定的日子沒過多久，甯巧盈大課間被年級主任喊進辦公室，她正收拾書，把筆夾在書頁上，合上書本趕過去。

甯巧盈怔了怔，捏緊手上的書本，移開視線看向年級主任，說道：“老師，你找我？”

年級主任旁邊是班主任張老師，張老師點頭示意她進去。

年級主任辦公室有排沙發，沙發上坐着楊心和她的母親，楊心眼尾上挑着眼睛裡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人都到齊了，為了不耽誤他們上課我們長話短說，甯巧盈，上周四你是不是打了楊心？”

甯巧盈看了一眼楊心，回道：“她故意挑釁在先。”

“我挑釁你什麼了？我和朋友說話指名道姓說的是你嗎？你就亂往自己頭上按。”楊心回。

“心心别打擾老師說話，老師肯定給你一個公平，不會讓你白被欺負。”

“……”

年級主任手心撐在玻璃杯蓋子上，繼續說道：“我們查了監控，人家在那說話，你上前就給了别人一巴掌，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自己解決不了的老師幫你們處理，你為什麼要打人呢。”

“老師，上次是我沒控制住打了她一巴掌，但是，她之前和别人一起打我的時候，那時候就不算嗎？”

“往前的事，你報警也報了，投訴到教育局也投訴了，學校也都處理了，楊心也寫了保證書，那件事已經有了處理結果，現在是又一件事，我們要就事論事。”張老師說道。

年紀主任附和道：“就事論事，你先動手打人肯定是不對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溝通，非要動手打人。”

“……”

“李主任，我們是相信十一中的學習風氣、教書育人的宗旨，所以把孩子交到十一中上學我們放心，不能因為一個學生的品質問題帶壞學校名聲。”

“是是是，學生品行不端學校必然有責任和義務幫助正視改正。”年級主任鼻梁上的湊了湊眼鏡，和楊心母親客氣說道，“校内打架鬥毆學校會認真處理，以杜絕這種不良風氣。”

“按照學校規定，甯巧盈你先停課一周，這期間好好反省，下周回來交一份檢讨書。”年紀主任說道。

甯巧盈一直規規矩矩按時上課，身體不舒服和沒想過請假休息，突然被通知停課一周，她震驚生氣之餘想的是回去之後要怎麼和她爸爸解釋。

甯巧盈的情緒複雜，從沒請過假的她被突然通知停課應該很生氣才對，可除了憤怒，她還有一絲絲的舒口氣，可以不用在學校，不用見同學，終于可以清淨了。

“我要她道歉，全校面前道給我道歉！”楊心不滿地說道。

“學生停課久了耽誤課程，學生還是學習為主，我們接受她當衆道歉，道完歉，這事也就過去了。”楊心母親握着楊心的手，安撫她。

“楊心的保證書呢？我可以帶走嗎？”甯巧盈突然問道。

“……”

在場的人被她話鋒一轉弄的有些懵。

李主任說道：“保證書都在我這裡，我幫你保管。”

“楊心之前和一群人毆打我，言語辱罵我，學校對她的處罰結果是停課、寫保證書，我願意接受這個處罰，保證書我會在停課結束後交給老師。”

“……”

有楊心的懲罰前例，輪到甯巧盈這麼說，他們若是再反對就是明擺着偏向某一方。

——

黑闆旁邊人頭攢動，月考成績出來，大家都在關心自己的排名分數，甯巧盈回班收拾書包，忍不住站在外圈看一眼自己成績。

“第一還是甯巧盈，我還以為這次有變呢，沒意思。”

說話的人沒注意到身後的人，舉着手指對比着排名，甯巧盈默默離開。

“巧盈，恭喜你，第一名！我這次升了六名，我們中午去外面吃吧？”何子夢說道，又看着她把下節課要用的英語書放進書包，有種不好的預感，“巧盈，你怎麼了？”

兩個女孩在樓道裡，面對面站着，甯巧盈先說：“子夢，我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飯了，我想回家呆一段時間。”

“為什麼要回家？因為楊心嗎？她又找你麻煩了！”

甯巧盈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拒絕了當衆道歉，所以要停課一星期，正好，我有點累了，我想先離開學校放空幾天。”

“這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心裡出問題了，會時不時将别人看成假想敵，再憋下去，我真怕有精神問題。”

何子夢神色複雜，抱了抱甯巧盈，說道：“好，你回去一定要好好的，别想太多，有事給我打電話，我等你回來，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去吃飯。”

“好。”甯巧盈擠出一個笑容。

——

甯巧盈背着書包，經過二樓轉角時遇上戚予，她先開口說道：“謝謝。”

喬遠不等他們說話，直接問道：“還沒放學呢，你就背書包走了？”

“有點事請了假。”甯巧盈莫名地不想說真實原因。

“噢，好成績請假就是容易，我們請個假班主任嘴皮子都要薄一圈。”喬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