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溯直往中州皇城而去。
其實他本來沒打算一定要去,本來告訴白霄塵此事也隻是想探探白霄塵話風,但不知最後怎麼回事,被對方的态度給刺激到了,反而硬着頭皮踏上了這一條路。
雖說青州和中州隔壁接壤,但浩浩疆土,遼闊千萬裡,又豈是那般容易到達的。
長溯若隻是禦劍飛行,能把他飛吐,更别提有些重要地區空中禁飛。
于是一路又是飛行又是路走,靠着這幾次外出曆練賺得積攢的靈石還使了幾次城池官方的傳送法陣,甚至還坐了幾次船,前後輾轉,曆時大半個月,中州皇城龐大聳立的輪廓才終于看到了影子。
但其實長溯在趕路途中也沒閑着,一旦有獨處的時間,他就抓緊修煉。
同時,長溯的修煉之路也遇到了瓶頸——他發現自己的境界很難提升了。
其實他這瓶頸早幾年前就有了。
自玄武城返回玉绡山那陣子,是長溯等級提升最快的階段,幾乎是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速度從小小練氣一舉突破到了築基二層,随後更是直沖下一境界,并在沒兩三年之後便突破了金丹期。
吓得長溯自己都沒敢告訴白霄塵,硬是拖了好幾年才說,但就算如此,還是得到了白霄塵的驚訝,好在驚喜也足夠多。
但在接下來的幾年,長溯的修為反而以一種逐漸緩慢的狀态停滞了下來。這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按道理,他剛回來那陣兒,隻是獨自在洞府裡閉關,修煉更多的是心法,以及自己悶頭學的機關術、陣法、丹學什麼的。基本全部是自學,偶爾會得白霄塵點撥幾句。
但在後來幾年他長大些,初出茅廬,外出曆練,這才真正開始将洞府裡書卷上學的用于實戰。
他自問實戰時候刀尖舔血那段日子的長進極大,但這段時日修為增長開始緩慢了,反而閉門造車的前那幾年修為發瘋了般地狂長。這就叫長溯百思不得其解了。
尤其最近幾次接皇敕令,他一面和各路高手切磋受益匪淺,一面修為連烏龜爬都不如地一盤死水。他以為此番回山修為會提高,但實際上丹田裡半點兒突破境界的意思都沒有,當真是叫他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以前也試探性地問過白霄塵,而那厮隻輕飄飄地說什麼,修煉這事兒都是前期好突破,越到後來越難,得靠一定的機遇,若是機緣沒到,怎麼努力也沒用,故而還是順其自然吧,不必焦慮。
長溯皺着眉地無法接受。他在功法書卷上也看到過很多次這個觀點,但這些都适用于到了後來大乘期、化神期那些至高境界。
誰家一個小小的金丹升級也得看什麼狗屁緣分啊!
眼下長溯獨自禦劍在高空無人處,他釋放出神識,确認四周沒有威脅,便在濃重迷霧的掩飾下,手中掐訣,靈力流轉,将邪靈朱黥給召喚了出來。
自從朱黥認他為主、為他所用之後,彌補了他丹田裡石頭的一塊殘缺,邪靈也自動歸存于他丹田,隻不過長溯為防止被白霄塵發現,極少召喚它。
目前長溯實在有疑問,便把朱黥拉出來問問。
這小紅龍許久都沒有出來,不禁無比興奮,繞着他上蹿下跳的。長溯連忙摁住它,說過他自身的情況後,朱黥:“吱吱吱吱吱吱!”
長溯坐在自己的巨大斷劍上,垂頭喪氣:“好吧,你也不知道。是我糊塗了,我該明白,人修煉途中遇到的難題,你一邪靈,能知道個什麼。”
朱黥:“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長溯擡起頭:“你是說讓我試試吸收你的靈力,看看能不能漲修為?”
朱黥使勁兒點點頭,然後驕傲地伸出一隻小爪子,搭在長溯的手掌上:“吱吱!”
“倒也不是不行,可以一試,左右現在閑來無事。”長溯握住它鱗片遍布的前爪,正要運功,突然想到什麼,“唉?不對!你不是之前所有靈力都給我了嗎,什麼時候又背着我奪取了别人的法力?”
朱黥不好意思地撓撓自己鼻尖:“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長溯皺眉:“吸收敵人的法力也不行。隻吸一口也不行。你偷偷從我丹田裡溜出,不告訴我,這就是不可以的。”
同時他暗暗心驚,心道自己還是功夫修煉得不到位啊,和敵人對戰時,連運功将朱黥運出去了都沒發現,下次一定要注意。
關于這個問題教訓完朱黥之後,長溯嘗試着逆轉丹田,将朱黥體内的靈力納為己用。
——但情況依舊沒有任何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