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陪君子這話也不能完全這麼說,畢竟一開始還是我等把你喊來的,事到臨頭,若是你獨自前往,我們卻臨陣脫逃,那叫個什麼事?”
她如此說着,便也意念堅定下來,“我等雖于進攻一道不擅,但不謙虛地說,防禦方面便是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有人難出我們之右。有我們跟着也好,至少能保你不會受傷……”
這大師姐不但自來熟,還是個話痨的自來熟。她一通激昂地暢想了番,最後還把自己想激動了。
而既然她已下定決心,其他四人自然都是跟着她行動,唯她馬首是瞻。
“那就這麼決定了!”
如此各方皆大歡喜。
那官員心中一個大擔子終于卸下,他還沒得及輕松一陣子,腰間傳訊玉牌忽然一陣閃動,接來一聽,聽完放下,不禁神情嚴肅。
“我的同僚傳來消息,說是天衍宗昏過去的那個弟子眼下剛被救醒,神志比較清醒,會說話了。”他道,“大人們現在可要跟我過去瞧瞧情況?就在皇陵南邊的行宮,離得不遠。”
長溯和天衍宗幾人相視幾眼,既然決定要接手這樁皇敕令,眼下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隻是他們還忘了一件事——
缥缈宗大師姐:“對了,上次和我們一起獵獸的那叔侄倆呢?說好今日在皇城接皇敕令,這都啥時辰了,太陽都快落山,怎還不見人來?”
“說來還是他們邀請的我們萬裡迢迢來皇城,結果我們已經集合,他們倆這個莊家反而不見了。”
那位官員似乎是有些急,還主動詢問:“不知大人們所等何人?可需要在下去幫忙?我畢竟對皇城更為熟悉,大人們提供些信息,我去尋找?”
但幾人皆說不出來。
原是他們當日分離時隻相約了時間地點,彼此更詳細的信息都沒有相互透漏,連個名号、姓甚名誰、家住何方都不知道,這尋人都不好尋。
大師姐哼哼兩聲,婉拒了官員好意:“不必了,實際上也沒有信息——我們這是君子約定。”
于是幾個又在驿站磨蹭了會兒,終究還是沒見人影,叔侄二人這是妥妥爽約了。大師姐搖了搖頭:“不管了,不等了,我們在這留個條兒就走吧,有緣自然會相見,沒緣的話,我們也還沒轍。”
衆人同意。然後随官員前往皇陵附近的行宮。
目前皇陵已被封鎖,不叫任何人出入,尤其那片祭壇廣場,成為重要禁區。
長溯站在行宮門口,遠遠望了祭壇方向一眼,遮天蔽日的濃霧,在半空中挽出詭谲的雲朵,擴至方圓百裡,難以散去。
他獨自站那望了會兒,然後在其他人的呼喊中,轉身踏入行宮。
進去一路,凡是遇到之人,無論凡人修士,皆對他們極為恭敬。尤其是提到缥缈宗來人援助了,行宮衆人幾乎是歡欣鼓舞了。
這便是大門派的口碑和實力。
長溯十分确信,雖然缥缈宗這五人行為舉止很奇怪,但如果沒有他們,自己隻怕連行宮的門都進不來。
驿站負責皇敕令的那位官員将他們引至一個卧房,裡面虛弱靠着的,便是天衍宗派出兩位弟子中的那個幸存者。
官員介紹過後,才知對方名為青珺,乃天衍宗七星宮下内門弟子。同行身死之人叫青勇,是他的同門師兄。
這“青”字輩的二人亦是妥妥的天之驕子。但眼下卻面容蒼白至灰青,顯然是受了很大打擊,眼神迷茫甚至略帶怯怯。
官員讓長溯他們可以問話了。缥缈宗大師姐顯然是之前沒幹過這營生,幹愣兩瞬,扭頭問長溯:“我們要問啥?”
她不知為何,雖然這小年輕年紀不大,但給人一種無所不知極為靠譜的感覺。
于是長溯頓了頓,擡步上前,拉了把椅子坐下:“煩請告知,那日在祭壇濃霧裡都發生了什麼?比如說,”他頓了頓,“……你的師兄,是怎麼死的?”
之前自他們進門,這人神情都十分麻木,而眼下提到他師兄,他眼睛裡猛地閃動一下,神情似終于有了起伏波動。
他整個人漸漸被一種悲憤之情所籠罩,手掌攥緊了被角,尚沙啞着嗓子,仍不甘又憤怒地低吼道:“姝佩……這個毒婦!若不是她,師兄根本就不會死!……玉女宗!我就說玉女宗的人根本不能打交道,她們不容男子于世上,一旦有機會,她們會把我們殺光!害死!全部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