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玉痕一聽要趕人,抹了把臉,從牆上衣袂紛飛地跳下來,也不嚎了:“唉?退避什麼,這話說得多見外。依照我和衡之這麼熟的關系,我哪能算什麼外人呢?我是内人才對。嗯對,内人!”
“再或者說,如果你們當真介意的話,那我可以來咱玉绡山領個差事當當啊!唔,我看你們這還沒護法,我來當護法怎麼樣?專門給衡之護法……”
這番話聽得長溯頭皮發麻警鐘直響。
蒼天,這厮但凡出現一次,都能把他煩得夠嗆,他真不敢想象,這人若是成為護法成功入駐他們玉绡山,那得是多麼雞飛狗跳!
白霄塵也見玉痕越說越離譜,連忙示意長溯,不必管他,直接開會吧:“應當也沒什麼保密的,讓他聽聽也無妨。”
玉痕見狀又立刻變臉,連聲附和:“正是!本尊好歹一宗之主,門派裡什麼破爛腌臜事兒沒見過,給你們提點兒建議還不是手到擒來?”
說着自顧自拉來一把椅子,大刀闊斧掀袍往那一坐,朝長溯擡擡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長溯兩排後槽牙磨了又磨,最後看在白霄塵的面子上才沒有發作,隻能黑着臉繼續。
确定了玉绡山的基本事項後,接下來就是發展思路了。
長溯已經不敢再把玉绡山究竟要招多少人拿出來當着玉痕的面探讨了,他思考了下目前現狀:“眼下最關鍵的問題是,玉绡山靈氣并不充足,附近無靈石,山體内部更無靈脈,不利于修煉。”
主要是白霄塵當初選玉绡山這個地方時,他是為了隐居避世,并不是為了閉關修煉的,靈氣充不充沛壓根不是他關心的因素。甚至長溯懷疑白霄塵當初就是擲骰子、或者地圖上扔投标,這才确定隐居在玉绡山的。
而後來,長溯被他撿到,收為徒弟,長溯一人在玉绡山修煉時,靈氣這個問題倒不算明顯,因為白霄塵的乾坤袋裡有很多靈石可供長溯修煉。但供一人還行,人多了自然就不是長久之計。再加上經過十幾年師徒二人這麼消耗,乾坤袋裡白霄塵的家底早就花得七七八八。
長溯:“要想讓大家正式邁入修煉狀态,首先,我們需要解決靈石問題。”他作沉思狀,“或者說,應該是靈脈問題。如果山下有一條靈脈就好了……”
大師姐穗陽:“可是發展至今,修真界裡有名的靈脈,都已經被大門派大勢力基本占據,我們要上哪找到一條無主靈脈呢?”
而長溯的想法比較霸道:“就算有主也可以,我們要如何把靈脈搶過來?”
沒讨論兩句,旁邊玉大宗主旺盛的發言欲就又壓不住了。他手指敲敲椅柄,一臉見了鬼了的表情:“喂,小鬼們,不是我說,你們還真準備搞條靈脈回來塞你們玉绡山肚子底下啊!山是死的,人是活的。此地無靈脈,你們換個有靈脈的地方不就成了?”
長溯臉色一變,他想都沒想,果斷拒絕:“不行,不能離開玉绡山。”
玉痕:“為何?你們就非得一頭撞死在這靈氣稀薄的山溝溝裡頭?靈氣之于修士,就像是水之于魚兒一樣,你們沒見當今世上但凡叫得上名的大門派,無一不是矗立在福地洞天的寶穴上。你非得把一幫修士趕到沙漠般的靈氣幹涸之地,你自己想想看,這幫修士以後能有啥氣候。”
長溯嘴角緊緊抿着:“我承認你說的有理,這個問題我們也會先想辦法解決,但玉绡山不能搬離。”
長溯知道,玉痕這厮根本不會明白玉绡山對自己的含義的。他已經退讓了一步,答應為白霄塵建立門派,但他堅決不會退讓的是,答應搬離玉绡山。
因為在他眼裡,玉绡山就是他的家,是他的根,是他對白霄塵的全部記憶和全部的挂礙。叫他将玉绡山直接舍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接受……
玉痕無奈:“你這孩子怎地這般倔?”
他唉聲歎氣,又轉頭去撺掇白霄塵,“衡之啊,這麼小打小鬧不行,你還是聽我一句勸吧!聽說前段時間昶皇不是挺支持你、還派人給你蓋房子的嗎,你就直接飛去中州皇城,讓你那親家給你撥塊好地,咱在那開始建立門派。有道是自古以來,房子容易建,但上好的地皮難得……”
這話聽得長溯愈發火大,額上青筋突突地跳。
他算是明白了,隻要這位玉大宗主在場,這個破會他是連一瞬都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