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霄塵自引開玉痕之後便久久未歸，長溯聯系不到他，沒辦法，玉绡山上許多事情便得由他牽頭主持。

長溯又是一個行動力很強的人，既然決定要建立一個門派，他便打算好好經營這一攤子，整日任由一幫人滿山放羊這種事他是看不下去的。

首先是靈氣稀薄的問題，沒有靈脈，長溯就把白霄塵乾坤袋裡即将告罄的庫存靈石分給大家修煉：“聊勝于無吧，雖說剩餘的不多，但也足夠支撐一段時間。”

這些都是白霄塵當年搜刮積攢下來的靈石，品質都不低。

苗景目瞪口呆瞅着自己懷裡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一大捧靈石，由于長溯采用的是均分原則，每個弟子都獲得了等量的靈石，也就是說，他和葉淋秋江月鹿等人分到的靈石都是一樣多的。

苗景：“那豈不是小師弟他們靈石都修煉用光了，我可能連這玩意兒怎麼用都還沒搞懂？”他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搖搖頭，“我用不了這麼多靈石，給我太浪費了！”

大師姐穗陽也附和道：“我也是。”她目前還頂着一副小嬰孩的軀體，“我至少近兩年無法修煉，這些靈石我就不占着了，先給最需要的人吧。”

那如果不這樣分配，長溯一時間還真想不好應該如何建立分配制度，修士比較忌諱暴露修煉進度，總不能讓大家靈石用完了随時上他那領，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群人糾結一陣，穗陽後又提議：“不如，我将多餘出來的這部分靈石用于修建聚氣陣，可以将方圓百公裡的靈氣都聚集于玉绡山附近，便于修煉。”

衆人驚喜，聞言皆贊同。

穗陽：“但我目前受限于身體，可能還需要人手幫忙。除了小師妹，”她環顧四周，開始點将，“陳師兄可有時間？”

陳蘊玉驟然被點到，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應允。

苗景憧憬看去：“我閑來無事，也能同去嗎？我雖沒啥本事，不如陳師弟靠譜，但幹點賣力氣的雜活應該還是可以的。”

穗陽笑道：“自然。”

這一下子就薅走了四人，就剩小師弟葉淋秋了，思慮周全的穗陽還在擔心落單一人是否會區别對待。

長溯：“無妨，葉師弟随我去外招攬弟子……”當說出這話時，他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不曾想，前些日子他還分外厭惡白霄塵收徒，而眼下，不過短短幾日，他竟能自己主動去張羅招人了……

“門派發展，終歸是要靠人的。”他這樣說服自己道。

說幹就幹，長溯葉淋秋二人當日便禦劍離開了玉绡山。

是日晴空萬裡，長溯踩着腳下白雲輕薄，青山翠黛，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希望别我們離開的這些時日，正好和白霄塵錯過了。”

葉淋秋聽他對白霄塵的稱謂，感到有趣：“你對扶鸾真人向來便是如此直呼其名？我記得十幾年前，你也不怎麼叫他‘師尊’來着。”

被人指出，長溯有些不自然地垂了垂眼。

說實話，這一行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何，仿佛從一開始他對白霄塵的情感便十分複雜，他想和對方做師徒，但又不想和對方的關系僅僅隻是師徒……

此刻面對葉淋秋的發問，長溯掩蓋住真實想法，隻随口道：“一則我師徒二人随性慣了，沒那麼多約束；二則，我自年幼起确實頗為叛逆，有一陣兒師尊總帶我跑動跑西，不教我修煉，我便故意不喊他師尊……”

葉淋秋奇道：“扶鸾真人他不教習傳授于你，你這一路竟是自學成才？”

長溯認真思考了一番：“一定程度上，确實是的吧。他也不能說完全不管我，偶爾還是會點撥幾句的，但大部分時間，都是我自己去他的乾坤袋裡找修煉秘籍，自行修煉。但若和門派裡那些相對規範的修煉流程我，我也确實沒經曆過。比如說，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我是什麼靈根……”

于是葉淋秋便更震驚了：“靈根？你連自己什麼靈根都不知道，那該如何修煉？還一路修煉到了金丹期？”

“誰知道呢？”長溯聳聳肩，“可能我師尊的風格，曆來就是講究一個順其自然吧。”

葉淋秋：“不，我的意思是，莫非你是個天才？”

長溯聞聲沉默了幾瞬，才開口，他站在斷劍之端，伸手抻了抻自己的墨骨蝶魚手套：“諾大修真界，天才多了去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誰敢稱自己為真正的天才？”